小蝴蝶的脚步停住了，看着五米之外的乔雅宁。
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跑了五米就不跑了。
然后小蝴蝶又生着闷气，眼泪掉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她伸手擦着眼睛，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大厅地面上。
片刻后，乔雅宁走过来，再次蹲在她面前，抽出纸巾，把她的眼睛擦干净了，衣服拉链也拉高了，小蝴蝶被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乔雅宁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是个小孩，你要走丢了，你爸爸会怪你琳琅老师。你替你琳琅老师想一想，勉为其难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好不好？”
她斟酌说，“你爸爸和她，大概会变成一对。也算般配了。”
小蝴蝶听了，偏过头，眼睛红红的。
乔雅宁尝试的牵住了她的小手，很冰，她把她的小手裹在手心里，小蝴蝶的手动了动，但很快不排斥了，她说：“我是为了琳琅老师，我不想给她惹麻烦才给你牵的。”
乔雅宁笑，配合着她小小的步伐，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小蝴蝶走了一会儿就累了，但她不会跟她提的。乔雅宁却及时把她给抱了起来。
“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没有。”
“吃的，玩具，都没有么？”乔雅宁温柔耐心询问。
“都没有。”
小蝴蝶是不怎么出门玩的，她身体不好，家里很少带她来这些人多的场合。其实这一会儿，看到这么多人，她其实有些胆怯。
她也不认识多少小吃，琳琅老师很少让她吃外头的东西。
还有她也不是很想跟乔雅宁说话，尽管她的怀抱暖暖的。
乔雅宁抱她的方式，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爸爸习惯单手抱她，琳琅老师是跟标准的姿势，可乔雅宁一只手托着她，另外一只手会搭在她背上。
这个姿势最有安全感。
可是乔雅宁不喜欢她，能眼睁睁看她死掉。
那个时候爸爸不告诉她，但她都知道的，医生说要做手术，但没有配型。小蝴蝶知道自己可能要死掉了，她其实也不是很想乔雅宁救她，乔雅宁也会疼，但是她都不来看她一眼。
小蝴蝶在化疗的那段时间，总是很烦恼，她要是去了天堂，对于乔雅宁而言，她会不会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因为她从喝醉的徐斯言伯伯那里听来，她的出生，原来就是为了用来对付爷爷的，她就是个工具而已，所以乔雅宁不爱她。
“那我决定接下来我们怎么玩。”乔雅宁的声音更温柔了，像是遗憾，可又有一点淡薄，“如果你不喜欢，你跟我说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乔雅宁带她去玩碰碰车，也带她去吃炸串。
她身体差，爸爸不让她玩危险的事，也从来不让她吃垃圾食品。
小蝴蝶想乔雅宁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什么都带她瞎吃，但她嘴上又吃的很快乐。
当她想动手拿第三串，乔雅宁伸手挡住了她：“不能再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抽纸给她把嘴边的油渍都擦了。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有点好奇乔雅宁是怎么发现她口渴的，就像她不明白她是怎么发现自己走路走累了一样。
小蝴蝶摸着口袋里剩余的糖果，偷偷看了她一眼。
276
乔雅宁知道小蝴蝶在偷偷看她，但她并没有拆穿。
她看了眼时间，用不了多久，屈琳琅就会来接小蝴蝶了。
乔雅宁就没有再带小蝴蝶去瞎逛，而是就找了一个角落里坐着。
小蝴蝶并不想跟她聊天，就坐着一动不动。
乔雅宁看见她头发散了，指指自己跟前，说：“我给你扎头发。”
“不用。”
乔雅宁从包里掏出镜子，摆在她跟前，说：“你看，你的小辫子乱了，我给你整理整理好不好？”
小蝴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确实乱糟糟的，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站在了她面前。小蝴蝶能感觉到，她的动作很轻很轻，非常非常温柔。
温柔到让她产生错觉，乔雅宁好像特别喜欢她。
小蝴蝶想，她要是喜欢她就好了。
乔雅宁温和问道：“你很喜欢琳琅老师是不是？”
她不说话，好久才低声吐出一句：“她比你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嗓音小，说出来委委屈屈，像是埋怨。
乔雅宁说：“她对你好，我也很高兴。对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大名，为什么叫沈酒？”
小蝴蝶自己也不知道，但她没有跟乔雅宁说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不说话。小蝴蝶有些难过，为什么乔雅宁不反驳，琳琅老师比她好这句话。
“不想说那就不说。”乔雅宁温柔看着她，再抬眸时，看见老远走过来的屈琳琅，隔了那么远，乔雅宁都能感觉到她的高兴，再稍微近点，她看见了她眉眼间带着娇羞。
乔雅宁有点恍惚，这是小女生才会有的神态。岁月一晃原来已经这样久，她早就不记得，在她会因为心动羞涩是在什么时候了。
她好像是有些老了，对什么都无欲无求，可是她的皮囊，分明还很年轻。
乔雅宁跟小蝴蝶对视了一眼，孩子年纪还小，到底隐藏不住情绪，说：“爸爸很喜欢琳琅老师，有一百分那么喜欢。”
乔雅宁浅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接近你爸爸的，也不会伤害你琳琅老师。”
只要屈琳琅对小蝴蝶好，她只会感激她。
她话音刚落，屈琳琅已经走到了乔雅宁跟前，她跟她道谢：“苏小姐，真的谢谢你替我照顾小蝴蝶。”
乔雅宁笑道：“孩子你就这么丢给别人看，也是心大。”
“那是因为我信任你。”
屈琳琅说这话，也不乏奉承两句乔雅宁的意思，可她感觉自己说完话，乔雅宁的表情似乎冷了。
不过她再仔细看去，她还是那样柔和。
屈琳琅的直觉却告诉她，乔雅宁在生气。
她以为是她来晚了，刚要解释原因，却被她给打断了。
“以后你要有事，可以联系我，我都有空，我想我比其他人，总要可靠许多。”乔雅宁说。
屈琳琅感激道：“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谢你了。”
她朝小蝴蝶招手，带着孩子走了，临走前，小蝴蝶迟疑了好久，还是把兜里的糖拿出来，放在了乔雅宁手心，她倔强说：“我用这个还债。”
乔雅宁莞尔。
屈琳琅说：“小蝴蝶，你手里的糖果，就是这个阿姨当初买的，她说小孩子喜欢这些，才送了我一些，我再带回家给你。”
小蝴蝶却呆住了，屈琳琅不知道乔雅宁和小蝴蝶的关系，会觉得乔雅宁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顺带给小孩子送零嘴。
可小蝴蝶不会这样想，她只会猜测，那是乔雅宁特地通过琳琅老师，送给她的。
她看着乔雅宁的眼睛红红的，好可怜。
那是不是因为，她是她的宝贝女儿呢？
其实在小蝴蝶再怎么说，心底还是觉得，琳琅老师再好，也比不过妈妈好的。
277
小蝴蝶长得小，皮肤又雪白，眼睛遗传了乔雅宁，圆圆的。她太瘦小了，这会儿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显得楚楚可怜。
谁也不知道她的情绪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低落了。
乔雅宁弯腰下去询问：“怎么了？”
“是呀小蝴蝶，怎么突然这么难过了？”屈琳琅牵住她的手，问，“是不是老师丢下你太久了，你不高兴了？如果是因为这个，老师在这里跟你道歉好不好？”
小蝴蝶摇摇头，她想伸手过去拉住乔雅宁，可是她的手被屈琳琅握着，她红着眼睛，瘪了下嘴，手挣脱不出来，眼睛就看着乔雅宁，“这个糖糖，当时护士姐姐给过我，只有护士姐姐有这种糖果。”
她眼神希冀的看着她。
所以，是你给小蝴蝶准备的吗？
你又是不是，一直陪在小蝴蝶身边呢？
乔雅宁弯起嘴角，刚要说话，小蝴蝶却被屈琳琅给抱了起来，她说：“你爸爸发信息让我们赶快回去。”
又跟乔雅宁说：“苏小姐，我们得走了。”
小蝴蝶一挣扎，她想听到乔雅宁的答案，屈琳琅的态度就严肃了一些，说：“小蝴蝶，你会听老师话的，对不对？”
这一句话，让小蝴蝶瞬间安静下来了。她一动不动的，也没有办法再调整角度看乔雅宁一眼。
她缺少母爱，屈琳琅填补了这个空缺，所以她依赖屈琳琅，可与此同时，小蝴蝶也有些怕她。
屈琳琅的身份，毕竟是老师。
“嗯。”孩子在她怀里轻轻应着。
两人离开之际，屈琳琅又看了一眼乔雅宁，只觉她此刻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屈琳琅如芒在背，只朝她客气一笑，就带着小蝴蝶走了。
乔雅宁不觉得屈琳琅对小蝴蝶的教育方式有多好，但同样不认为这种方式差劲，所以她不会干涉。
只是她把孩子随便丢给别人照顾这事，如果再有下一次，乔雅宁就得对她是否能保证小蝴蝶的安全持怀疑态度了。
而屈琳琅在走出很远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乔雅宁说的那句“你有事可以找我”，说的是可以找她帮忙带孩子。
她逗小蝴蝶说：“刚刚那个阿姨，对老师很疏远。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挺喜欢你。”
小蝴蝶垂着眼皮，“琳琅老师，你觉得她真的喜欢我吗？”
“大概是吧，别看她对谁都一副笑脸。她对老师笑时，就像是戴着一副笑容面具，可是她看小蝴蝶时，眼神格外温柔。不过我们小蝴蝶可爱，谁不喜欢呢？”
小蝴蝶吸了吸鼻子，没有言语。
而屈琳琅回到家之后，想起什么，又再次折返，并且再次约了乔雅宁。因为小蝴蝶的医生下班过来了，她就把孩子留给了医生招呼。
乔雅宁到了约定地点看着她问，“还有什么事么？”
“苏小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选一条礼裙。”
乔雅宁带着她去了几家礼服店，结果她都不是很满意。
就连屈琳琅，都觉得自己太挑剔了，不过乔雅宁很有耐心，只是带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挑着。
到最后，也不过笑问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
屈琳琅便脸红了，凑在她耳边说：“你也知道，今天是席谌，也就是小蝴蝶父亲生日。其实我想趁这一天，跟他把关系定下来。”
乔雅宁笑意不变，眼神里却有些恍惚，她出神片刻，而后温和说：“确定关系的方式有很多种，但经过长时间相处确定对方人品之后，就差捅破窗户时，有一种方式，是性。”
屈琳琅很是不好意思，全身也因为她直白的话，染上了绯色，她没否认，客客气气道：“苏小姐，麻烦你了。”
“可以。”乔雅宁重复说，“当然可以。”
乔雅宁带着她去了一家席谌几年前，带她去过的店，店员看见她，便主动上来热心服务，说：“苏小姐，你很久没来了。”
“是啊，很久没来了。”
乔雅宁回她一记浅笑，而后又挑中一件礼裙递给屈琳琅，“去试试吧。”
当屈琳琅换完礼服出来时，乔雅宁再次陷入恍惚。礼服很适合屈琳琅，衬得她耀眼至极。好看到，旁边的乔雅宁黯然失色。
店员看着这一幕，一边惊艳，一边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
乔雅宁确实比不上之前了，分明两年前，她才是会让人有惊艳感的那一个。
乔雅宁跟屈琳琅离开的时候，店员偷偷跟朋友的人感叹了一句：“苏小姐到底是年纪大了，之前和温湉比不觉得，现在跟这次这美女站在一起，总觉得不像一个年级的人了。”
“也不是不美，就是感觉年纪上来了。”
不止乔雅宁听见了，屈琳琅也听见了。她尴尬朝乔雅宁看去，“苏小姐，你很好看，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乔雅宁只笑了笑，“没事的。”
屈琳琅说，“席谌也快回家了，那我就先走了。”
乔雅宁道：“再见。”
屈琳琅抬脚走了，乔雅宁目送着她的背影，然后看见她，进了旁边的药店。再等她出来时，把那盒东西，藏进了包里。
她看得出来，屈琳琅很期待这事。
而席谌，十之八九，会让她得手。
屈琳琅觉得席谌是不肯承认她，可是乔雅宁太了解席谌了，他只是怕没有一句正式的在一起就贸然承认她，会委屈了她。
当然，席谌也在确定他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是席谌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他一旦对一个人有好感，后续就是火势燎原，爱意蔓延。
换句话说，他迟疑了，那就已经到了喜欢的地步。
278
席谌今天的生日，屈琳琅准备的十分充分。
除了特地跑去他办公室给他送生日礼物之外，在家里还有另外一份惊喜。别墅已经被布置过了，蛋糕也是屈琳琅亲手做的。
席谌迟迟没有跟她在一起，屈琳琅没有安全感，她之前笃定自己可以拿下席谌，可是上一次王励肆母亲的生日宴上，他否认两人的关系，让她有些慌了。
她看着乔雅宁给她挑选的这条礼裙，最后上楼换上了，她重新化了妆，喷了席谌喜欢香水。
屈琳琅刚刚下楼，席谌就回来了。
他原本是打算抱小蝴蝶的，一个余光不小心看见她，便顿住了。在原地站了好几秒，一直到小蝴蝶心怀不满的，喊他爸爸。
席谌抱起小蝴蝶的时候，屈琳琅明显感觉他看了自己好几次。但有孩子在，他没什么表示。
过生日这会儿小蝴蝶还是在的，她吃了一小块蛋糕，又喝了点很少有机会喝的可乐，今天在外头玩累了，她在楼下闹了没一会儿，就喊着要睡觉了。
屈琳琅说：“老师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好。”小蝴蝶乖巧极了，她在犹豫，要不要跟爸爸说，她今天跟妈妈见面的事。
可她看了眼爸爸，他这会儿心情似乎不错，说到妈妈，会影响他的心情。
小蝴蝶最后放弃了。
席谌跟屈琳琅道：“等会儿来我房间找我。”
屈琳琅脸红，却也大胆，“先生，这是你说的。你刚刚喝了点酒，别怪我到时候为所欲为。”
席谌低低笑一声，酒让他放松下来，语气里难得带了吊儿郎当的意味，“你来，我不反抗。”
屈琳琅不说话了，把小蝴蝶带回房间后，离开时关上了孩子的房门。
小蝴蝶躺在软软的床上，看着乔雅宁在今天送给她的玩具，也跑去洗手间看了眼今天的辫子。乔雅宁给她扎的辫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她最后又自己爬上床，盖好了被子。
小蝴蝶其实不喜欢一个人睡觉，但是她就是得一个人睡。不过她开着灯，就不害怕了。
小蝴蝶还是有些纠结，之前护士姐姐的糖，是不是妈妈让给的。如果是妈妈给的，她想跟妈妈说声对不起，她不是故意对她态度不好的。
小蝴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屈琳琅来到席谌房间时，他的浴室传出水声，片刻后他就出来了，穿着一条灰色睡裤。
灰色极其显眼。
屈琳琅偏开头。
席谌心思渐起，目光直勾勾看着她，“我做好准备了，你来？”
屈琳琅大着胆子道：“我来就我来。”
可到了跟前，到底不好意思，有些迟疑了。
“屈老师，外强中干这个词，你说是不是形容你的？我这么配合，你也不敢么？”
屈琳琅目光如水，说：“先生，我要当你女朋友。”
“你都做到了这一步，你以为你不是？”席谌笑，“你已经是了，不是也对不起你买这条裙子。”
席谌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屈琳琅顺从过去，在他搂住她的时候，她心跳很快，她有些难为情了，便找话题说：“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衬你。”
“我今天找人给我选的，她眼光好。”
席谌也认可：“确实不错，男人女人？”
后半句话，透露着占有欲。
屈琳琅心里如饮甘霖，甜甜的，连忙解释说：“是一个女人，她叫乔雅宁，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279
屈琳琅感觉到自己在说完这句话时，席谌顿了一下。
她没来由的心慌，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心慌越来越严重，最后她的心跌落谷底。
屈琳琅侧目看着席谌，他似乎有些出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想起的那段过往里，没有她。
“席谌。”屈琳琅无助且大胆的直呼其名。
席谌听见乔雅宁这个名字，已然兴致全无，他走到床头拿了支烟，点燃，打火机咔哒一声，听得屈琳琅心尖直颤，席谌眉目冷然，问她：“你什么时候跟她认识的？”
“从那次在超市撞见之后，我们陆续见了几次面，她对我不错，会主动来找我攀谈，我觉得她人不错。”屈琳琅也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好奇问道，“你跟她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席谌无心跟她分享过往，只说：“你少跟她往来。”
“为什么？”
“她接近你的原因，不排除是为了利用你。”席谌道。
屈琳琅心里大骇，她冷静下来，自己有什么好接近的？那无非只有一个可能，乔雅宁是想利用她，接近席谌。
她想起乔雅宁对小蝴蝶那样好，是真的因为，她喜欢孩子，还是因为，那是席谌的孩子？
屈琳琅心情复杂，道：“我以后，不会再跟她接触了。”
她也知道，这一晚，她和席谌不可能了，所有的旖旎，都被乔雅宁这个名字给毁得一干二净。她有些后悔，可是也于事无补。
屈琳琅只怕一种结果，那就是，席谌也许喜欢乔雅宁，例如曾经爱而不得，再例如，曾经热烈的相爱过。
“席谌，你曾经是不是被她利用过？”
“是。”
“你……喜欢她吗？”
席谌坦诚说：“不。”
“那苏小姐，是不是喜欢你？”
席谌一字一句的说：“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屈琳琅心情缓了点，她也没有心情继续在席谌的房间里待下去了，她说：“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早点休息。”席谌说。
屈琳琅离开前，看了他好几眼，而席谌也在看自己，也有可能，是在看自己身上穿的这条裙子。
裙子那样美，那样诱人，不知道是不是，选这条裙子的人，是不是也穿过这样的风格。
席谌这一年，很少想起乔雅宁的事情，可屈琳琅身上穿着的这条裙子，风格着实鲜明，起码他知道，裙子出自于哪家店，也让他难得勾起了曾经的回忆。
那时的他是那家店的常客，他很喜欢给她挑选礼服以及睡衣，而这家店的风格，要么极其性感，要么极其保守。
席谌给她挑选过很多性感的，她一件没要过，只说自己喜欢不那么暴露的。
她的不妥协，已经能判断出她的感情了，她知道他喜欢什么，只是不在意他。
乔雅宁绝对知道他喜欢什么，因为她亲手给屈琳琅挑选的，就是性感的。
＊
屈琳琅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床给小蝴蝶洗漱时，有些遗憾的说：“老师不知道什么才能跟你爸爸在一起呢。”
按照往常，小蝴蝶会兴高采烈的跟她讨论这个话题，可今天，小蝴蝶异常安静。
屈琳琅看了看她，余光却看见了席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不跟你在一起了？”
屈琳琅开始还难以置信，也难为情，她跟小蝴蝶的悄悄话，居然被席谌听见了。可当席谌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更加难以置信了。
“在不在一起，不需要因为那点事。”席谌道，“你对我有好感，我也一样，我们可以试一试。”
屈琳琅反应了三秒：“先生，你这是在表白吗？”
“我以为这不应该是个问句。”
屈琳琅心都酥了，她觉得自己这一刻轻飘飘的，她想，她的脸大概已经爆红了，她有些得意，笑说：“先生，我说过的，你肯定得喜欢我。”
“确实逃不过你的手掌心。”
两人谈话间，小蝴蝶偏开了头。她呆呆的看着一旁桌子上，放着的一盒盒的糖果，她的注意力只在糖果上。
那是乔雅宁送的。
席谌有工作，没耽误多久。屈琳琅愉快的哼着小曲，她跟小蝴蝶说：“老师以后会对你好。”
小蝴蝶乖巧的说：“谢谢老师。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再去见昨天的阿姨呀？”
见乔雅宁，不可能了。
屈琳琅耐心的敷衍说：“你喜欢阿姨是不是？阿姨很忙，得等阿姨有空。”
下午的时候，屈琳琅去买菜，她又撞见了乔雅宁。
她手上又提着些东西，说是送给小蝴蝶。
屈琳琅想起席谌昨晚的话，一时之间警惕心起，她的出现，像是就在这里等她一样。
“苏小姐，我不能总是收你的东西。”她礼貌的拒绝，又感谢说，“还有，很谢谢你昨天陪我挑裙子，席谌说裙子很衬我。”
乔雅宁淡笑道：“不客气。”
“昨晚……”屈琳琅想起昨天席谌调情的话，脸红了点，她没好意思说下去，只道，“我跟席谌，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