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三个字,秦恪寒愣住。
静心庵是尼姑庵,远在千里之外。
沈妙为什么要去那里?
他眉心紧皱,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公主怕是累了,才说出此等胡话,臣都尉府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他甩袖离去。
沈妙看着摇晃的门,一颗心被攥紧又松开。
她已经选择退让了,他还是不满意吗?
垂在袖口里的手慢慢收紧,离开的心思也愈加坚定。
沈妙将离开的日子定在了母后忌日的后一天。
而后两日,她让玉泉收拾好离开要带走的东西。
等到一切收拾完,沈妙看着和过往没什么区别的卧房,恍然大悟。
原来她于这指挥府,不过只是过客。
冬雪漫漫。
沈妙站在院子中,伸出手去接落雪。
掌心温热,雪在触及的那一刻化做水,顺着指缝消失。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交谈声。
沈妙看过去,就看到秦恪寒和陈冰言相携而来。
这是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她第一次见到秦恪寒。
原来他不是没回府,只是没去自己那里而已。
秦恪寒感知到目光,抬头看见沈妙,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四目相对,寂静蔓延。
“你先回去。”
他这话是对陈冰言说的,目光却一直在沈妙身上。
陈冰言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握着暖手炉的手紧了紧,眼里满是不甘。
可最后,还是听从秦恪寒的话离开。
阳光微暖,落在白雪地上一片耀眼。
秦恪寒走上前:“臣见过公主。”
沈妙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她掩在斗篷里的手微微收紧:“去静心庵的日子我已经定下了。”
闻言,秦恪寒眉心一蹙,他不明白为什么沈妙打定主意要离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声喝问,甚至连敬语都忘记用了。
沈妙听着这句不那么疏离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过往三年,她盼着他能放弃公主这个称呼,想他唤一声自己的名字,想他们像寻常夫妻一般相称。
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在她已经放弃之时。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破了,算是为彼此好。”
也算是给他们,给她这段感情最后的体面。
秦恪寒不明白她话的意思,想要再问。
却又听沈妙说:“只是离开前的这段时日,要劳烦你多来我院子走动走动。”
不知何时,雪又下了起来。
沈妙转头看着秦恪寒发间停落的雪花,袖中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处。
“我不想因为我离开之事,让旁人对你我之间多加揣测,损伤皇家颜面。”
作为妻子,她没办法让秦恪寒爱上自己。
作为皇女,她总该保全皇家颜面,不能因为自己让皇室授人以柄。
话说到这份上,秦恪寒不想过多纠缠,便答应下来。
他要看看,沈妙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相信,她会真的离开。
得到肯定的回复,沈妙第一次向秦恪寒福了福身,行了宫中之礼。
“多谢指挥弋㦊使大人。”
随后,她转身离开。
秦恪寒看着沈妙的背影,心中有些发闷。
玉泉跟在沈妙身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禁沈妙感到委屈和不平。
“公主,你当真打算就这般离开?”
沈妙放缓了脚步,回头看着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便是我的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