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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靳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拿起筷子,想要夹一块鱼给温瑜,然而却在夹住时松开了。
“皇上也肯放心让你我二人同行?”
带着几许自嘲的语气又含着几分悲戚。
温瑜心不由一紧。
她恍然想起那个曾在她面前不知何时开始自称“本司”而盛气凌人的提邢司大人。
嘴里的饭菜忽地变得索然无味。
温瑜低头垂眸,不愿过多的坦露自己的感情。
如今她除了与沈靳洲再能好好相处半月,两人再无其他。
红线已断,她答应了皇上,只要一回京,便将沈靳洲羁押入牢。
等待他的,便是斩首。
一顿平凡的晚膳却让两人心思百转千回。
谁都想说话,谁也没有说话。
入了夜。
温瑜进了房,换了身干净的中衣后躺在了床榻上。
她与沈靳洲已经分房一月有余。
从开始的不习惯到最后与梦为伴。
每夜的梦都在重复她曾经所经历过的绝望和悲痛,也因为这样,她才麻木了。
能在政事上越来越淡然,也越来越狠心。
唯有沈靳洲,她还残存着一丝不敢透露的和软。
温瑜捻了下被角,目光落在置于柜上的剑上。
次日。
卯时才过,马车和行囊早已备好。
除了一个赶马小厮,温瑜和沈靳洲再没带其他人。
出了京城,温瑜掀开车窗帘,望着湿润的泥泞大道,不知怎么得红了眼。
也是一个初冬,她,沈靳洲还有陆成杰三人进了京。
沈靳洲望着另一扇车窗外,满是血丝的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眷恋。
他想,若这是一次没有归途的远行,他和温瑜还能否回到从前。
沉默了好一阵,沈靳洲才望向温瑜:“婉婉。”
一声轻唤,让身旁人身形一颤,似是受了惊吓的小雀一般。
“怎么了?”温瑜放下车窗帘,转头看着他。
杏眼中点点雾气让沈靳洲心一紧,心中的话也像是被哽在了喉中难以出口。
见沈靳洲望着自己发了愣,温瑜眼睫一垂,轻轻靠在车内壁上,红唇亲启:“萧寒,你相信人死了,会回到过去吗?”
闻言,沈靳洲愣了愣,却道:“相信。”
他的回答似乎出乎意料,温瑜紧攥着手帕,心缓缓收紧:“为何相信?”
“你说的。”沈靳洲声音低沉沙哑,“温瑜已经死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银针分别刺在两人的心脏里,疼的细微又致命。
温瑜凄楚一笑:“是,她死了。”
还是因你而死。
她阖上眼,紧抿着唇,将所有的情绪和话都封锁在了嘴里。
沈靳洲看着她,如翼的长睫如同掩盖了什么不断地颤着。
三日后,马车到达了凉州县。
在踏故土,任温瑜还是沈靳洲都觉恍如隔世。
这是他们自幼一同长大的地方,是他们定情成亲的地方……
“萧寒。”
温瑜望着街边商贩手中的糖葫芦,哑声道:“我们再做几日夫妻吧。”
闻言,沈靳洲怔住。
悲喜交加的情绪渐渐积压在他心头,他认真地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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