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洲看着温瑜小小的咬了一口,那微凝的唇角慢慢上扬。
他好容易才平复的心霎时翻苏倒海起来。
将手中小块的梨膏糖塞进嘴里,甜味顿时蔓延在整个嘴中。
温瑜抬头望着他,强忍着已经将将漫出眼眶的泪。
她顿觉梨膏糖从未这么甜过,可入了心中却是极尽的苦涩。
“还是儿时的味道,一点儿没变。”温瑜笑道。
闻言,沈靳洲不由也弯了弯嘴角:“嗯,价钱却比从前高了。”
他的笑容让温瑜心底一颤。
她有多久没有看见沈靳洲这样笑了。
一瞬间,她以为他们回到了十三四岁时。
温瑜慌忙低下头,目光游离在四处:“咱们走吧。”
她转过身没准备离去时,一手忽然扯住她的手腕。
微颤的暖意扣在指缝间,温瑜只听身旁人道:“一起走。”
两人一同去买了些菜,一起回了家。
陆成杰已经将两人的屋子收拾了一遍,铺好了新被褥。
一顿晚饭,除了陆成杰外,温瑜和沈靳洲皆是强颜欢笑。
入了夜。
一张不大不小的床榻上,一床大红色的新被中,两人相隔一拳距离各自出神着。
外头打更人已敲了三下锣。
温瑜背对着沈靳洲,无声地淌着忍了半日的泪。
“婉婉。”
忽然间,背后的声音让她一惊,却不敢动弹。
她紧咬着唇,均匀放轻呼吸,企图让背后之人以为她熟睡了。
沈靳洲没能得到回应,却只听着一阵微微沉重但均匀的呼吸。
黑暗中,他如墨的眸子划过一丝失落,却又不住带着几分庆幸。
他侧过身,看着温瑜的黑发,喉间渐渐发涩:“你定是很后悔嫁与我吧?”
沈靳洲声音很轻,他就像怕惊醒了眼前人一样小心翼翼着。
温瑜湿润的眼睫颤了颤。
她想她是后悔的。
“婉婉,婉婉,婉婉……”
沈靳洲没有再多言,只是一遍遍叫着温瑜的名字。
他迟疑了片刻后,带着几丝胆怯地伸出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我还能叫你多少次名字……”
带着鼻音的一句哽语差点让温瑜哭出声。
后背紧紧靠着温热的胸膛,这是她从前最贪恋的感觉。
待身后人呼吸渐渐均匀后,温瑜才松开已经被咬至泛了青的唇瓣。
低哑的小声抽泣伴随着外头夜风散在了屋内屋外的每一处。
次日一早。
沈靳洲醒来时,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
空荡荡的感觉让他猛然睁开了弋㦊眼。
“你醒了。”
温瑜坐在镜前绾着发,侧脸温柔恬静。
沈靳洲愣愣地看着她,只是那双略微红肿的眼让他心一刺。
“你哭过了吗?”他问。
温瑜手一僵,干笑道:“没有,许是睡得太晚了。”
闻言,沈靳洲眸色一暗。
他知道她在撒谎,却也没有拆穿。
就像谁也不会去说回京以后将会如何一样。
温瑜将一枝发簪插入发间后,沈靳洲也已穿好了衣服。
“今日我们去哪儿?”
温瑜略显兴致冲冲地问。
沈靳洲目光落在她的发间。
她一直都很素净,连头饰都很少戴。
他温声反问:“你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