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离开后,李姨把醒酒汤和一盆温水放在床头柜上,便也退出去了。
温软站在一旁有些进退两难。
就算傅时渊现在醉的不省人事,可他身上散发着的酒气以及睡梦中仍旧紧皱的眉头,还是会让她想起那晚,他瞪着猩红的双眼想要掐死她的场景。
“水。”
就在这时,男人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温软的回忆。
也许是在长期压迫下形成的奴性使然,温软连忙应声,硬压下心中的忐忑,上前把傅时渊扶起,然后端起一旁的醒酒汤递到他面前,“傅总,喝点醒酒汤,可能会舒服点。”
傅时渊的脑袋昏沉的很,眼皮也沉重的厉害。
一股莫名好闻的香味沁入鼻腔,让他逐渐开始焦躁的情绪安稳了下来,也难得让傅时渊感觉到了片刻的安心。
看到男人配合的喝掉醒酒汤,温软松了口气。
再次让他躺回床上,看着这张被酒气熏红的,少了几分攻击性的俊脸,让她不禁有些失神。
想想这个男人原本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可现在……
她的目光不自觉向下游去,也猛然反应过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低骂道,“温软,你又想看什么。”
温软红着脸吞了吞口水,然后拿起毛巾用温水打湿,小心翼翼的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就在这时,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那双满是红血丝的幽暗双眸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脸上,吓了温软一大跳。
她手一抖,毛巾掉落在床褥上,随后声音颤抖的连声解释道,“傅总,我,我只是,只是想要帮你擦擦汗,让你睡的好一些……”
话说到一半,温软便呼吸一窒,惊到失声。
傅时渊握住她还悬在半空的手腕,用力一拉扯,那孱弱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一下栽到了床上。
她的鼻子撞到了男人坚硬的胸膛上,那疼痛让她大脑有那么一瞬的空白。
温软拧紧秀眉不断倒抽着凉气,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没成想,傅时渊握着她手腕的手掌收紧,根本不肯撒手。
“傅总,你……你放手啊。”
这是她第二次和傅时渊如此近距离接触,温软的内心除了惶恐,便是忐忑。
傅时渊其实根本没清醒。
刚刚眼前的模糊身影,和那个记忆中久到让他感到陌生的身影重叠,让他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我其实,很需要你。”
傅时渊的声音晦涩的很。
他紧紧搂住想要挣开起身的女孩,想要把那份来之不易的安心留住,接下来的声音竟带有一丝祈求,“我有能力保护你了,别走了,好不好……”
温软怔住了,也忘记了挣扎。
她自然不会以为这些话是对她说的。
只是没想到外表冷漠不近人情的傅时渊,竟会有这么脆弱卑微的一面。
她想起那满院的与这栋别墅风格格格不入的,象征着永恒爱意的粉色郁金香,再结合林晏之前说了一半的话……
所以,傅时渊心里是早就有了一个很喜欢却又没能在一起的女孩吧?
心里有了这么个认定,温软便觉得这个男人貌似也没那么可怕了,还有点同情他,毕竟生在豪门,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而且……
他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那个女孩子了,却被她‘废掉’了,还被迫成为了已婚人士,这确实很难让人接受,也难怪傅时渊会如此讨厌自己。
头顶传来男人匀称的呼吸声,加上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断传入耳朵,让温软逐渐感觉到眼皮沉重了起来……
第二天
傅时渊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他只记得昨天跟林晏喝酒,貌似多喝了几杯,后面的事就模糊了。
傅时渊坐起身环视一周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主卧,而且房间内除了他再无其他人。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好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恍惚中那让他感觉到久违的安心的感觉,难道,是梦?
傅时渊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看到他走到餐厅,温软从厨房把小米粥、鸡蛋以及百合莲花汤放在了他的面前,“傅总,你醒了?李姨一早出去采买了,这些都是养胃的,你尝尝。”
“昨晚……”
傅时渊抬起头看向她,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昨晚是林总送你回来的,李姨熬了些醒酒汤,你喝了就睡了。”
温软连忙打断他的话解释道,“然后,我就离开房间了!”
傅时渊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在探究着什么。
“傅总,汤和粥要趁热吃,才会对胃好。”
温软被他盯得发毛,又不敢抬头与他直视,只得开口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做的。”
傅时渊这才收回目光,舀起一勺粥放进了口中。
“鸡蛋和粥不是,汤是我煮的。”
听到他那说不上冷漠的口吻,温软这才敢看向他,也让她偷偷松了口气。
其实早上天蒙蒙亮,温软才从卧室出来。
别说清醒的傅时渊根本不会信他昨晚拽着她不肯松手,说不准还会觉得她趁虚而入勾引他。
为了不让他对自己的刻板印象加深,昨晚睡在一张床上的事,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嗯。”
傅时渊今天的情绪出奇的平和。
他慢条斯理的将面前碗中的食物一一送进口中,动作十分斯文优雅,像是在吃什么高级料理,也让温软之前还忐忑不安的心沉静了下来。
这顿早餐出奇的和谐。
也让温软对于日后与他和睦相处这件事,开始有了一点信心。
吃过饭,傅时渊照例开车带着温软来到了之前丢她下车的路边,这期间两人也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交流。
“谢谢傅总,我先走了。”
温软解开安全带便下了车。
而傅时渊看着那个娇小瘦弱的背影,许久没有启动车子。
他自然不会关心温软昨晚睡在了哪里,可车厢内残留着的淡淡香气,却让他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好像在哪里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