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电实验基地。
叶湘回到了基地，径直去了季以澈的房间，恰巧医生从房内出来。
“他怎么样？”她问。
医生道：“没什么大碍，只是长时间没有休息，现在睡着了。”
听到确切的回答，叶湘飘忽不定的心才算稳下来。
杨利等人闻讯也都赶了过来，呼啦啦的一堆人挤在走廊里，瞬时就把叶湘淹没。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医生，生怕这颗金贵的脑袋和这人留下什么后遗症。
“你说他也是。”杨利恨恨的叹道，“他又不是不知道黄土松软，做什么爬到高处去？”
“因为我。”角落里响起一道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现出挤在边缘的叶湘来。
“对不起，是我擅自爬到高坡上拍照，院长为了保护我受的伤。”叶湘语气诚恳，“我愿意负全部责任。”
话落，狭窄的走廊顿时安静了下来。
“算了。”还是杨利先开口，“医生说没有大碍，你也不要自责。”
他看着叶湘，她的衣服上染着黄沙，头发凌乱，虽然没有伤口，但依旧狼狈不堪。
人多嘴杂，医生不满挥手驱赶着：“病人需要安静休息！”
闻言，众人又纷纷噤声，蹑手蹑脚的离开。
盛谨言故意走慢一步，落到叶湘身侧。
“你不要担心，院长会没事的。”他安慰道，“青海湖那次，他掉进去差点没捞上来，照样第二天上岗，后蹦乱跳的……”
后知后觉的，盛谨言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停下了步子急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秦院吉人自有天相，您不要紧张。”
“我没有紧张。”叶湘也停了下来，淡淡的说，“只是他为我受伤，我觉得很抱歉而已。”
盛谨言的目光落在叶湘紧扣着怀里西装外套的手指上，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处已经泛白了。
果然。他心想，女人，就是喜欢说反话的生物。
盛谨言话锋一转：“这是院长的外套吧，你不还给他吗？”
叶湘闻声一怔：“你帮我还给他吧。”
看着递过来的外套，盛谨言故作为难：“我还有事，不方便。”
说完，他就朝宿舍外走了。
叶湘在走廊里踟蹰着，去与不去在她脑子里纠结。
——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去看看他伤得怎么样，看完我就回来。
叶湘这么劝慰着自己，抿着唇倒回了季以澈门口。
轻轻推开门，屋内的陈设极简，床尾朝房门，书桌靠床倚窗摆放。
一只风暴瓶立在桌上角，水分子在瓶内缓缓流动，像无风自动透明的丝绸。
叶湘走近两步，却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似乎已经端详她好一阵了。
“对不起。”季以澈的声音沙哑：“让你受惊了。”
八个字，让叶湘心情起伏不定，复杂难言。
她怎么不知道季以澈如今说“对不起”已经像是家常便饭般的自如了？
“我没事。”按下心里的纷乱的思绪，叶湘把衣服搭在椅子上：“谢谢你的衣服。”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着，叶湘就要离开。
“等等。”季以澈喊住了她，
叶湘转过头，正好看见季以澈挣扎着坐起身。
覆在他身上的被褥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了白皙绑着绷带的胸膛。
被褥继续往下……叶湘蓦的瞪大了眼睛。
——季以澈竟然什么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