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什么时候讲过情面？
姜晚栀觉得好笑。
岑忧时这是还不信任她，以为她要拿离婚这事败他名声呢。
刚结婚一年就离婚，又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她才不会吃饱撑着往外宣扬。
“我保证半个字都不会提，你要不放心，可以把这条加到离婚协议里。”
岑忧时看着姜晚栀唇角勾起的嘲弄，觉得很是刺眼，“别拖延时间了，签字！”
说得她好像在故意拖时间似的。
姜晚栀懒得跟岑忧时争辩，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到你了！”
姜晚栀将笔和协议书扔到了茶几另一端的岑忧时面前。
既然都让人打印出来了，怎么不知道提前签好字，浪费时间！
岑忧时感觉到了姜晚栀的白眼，他忍住没发作，反正马上就没关系了，再忍她最后几分钟！
取过笔，岑忧时正准备签字，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看了眼号码，是专门伺候奶奶的章妈。
他刚划开屏幕，章妈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少爷，老夫人突然晕倒了！我叫了医生，你赶紧过来！”
岑忧时一听急忙起了身，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
姜晚栀叫道，“先签字啊！”
岑忧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寒着脸瞪向了姜晚栀——
“是不是你在捣鬼！”
姜晚栀莫名其妙，“我捣什么鬼，刚谁打的电话？”
她特意跟岑忧时坐得远远的，所以只知道电话那端的人挺急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没听清。
见姜晚栀的神情不像作假，岑忧时也没空再细究。
“姜晚栀，你最好不要拿奶奶的事跟我开玩笑！”
说完，岑忧时急步离开。
姜晚栀从他的反应和话语中也听了出来，事关霍奶奶。
她连忙从手机里找出号码拔了过去。
当听到章妈说，奶奶晕倒的事，她也急急地走出了民政局。
霍奶奶一直对她不错。
不仅让她跟岑忧时结了婚，还会在她受委屈时帮她出气。
她之所以能维持住和岑忧时的婚姻关系，也是因为有霍奶奶的撑腰。
只是前世，她让奶奶太过失望。
后来她进了精神病院，听闻奶奶的身体不太硬朗，也再没精力过问她的事情。
这辈子，她虽不会再是她的孙媳妇，但奶奶对她的好，她不会忘记。
外边的停车坪已没了岑忧时的身影，姜晚栀只得自己打了个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霍家老宅。
冲进大厅，里边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医生往来、佣人焦急的兵荒马乱。
霍老夫人正坐于太师椅中，眉眼中不见病态，反是含着薄怒瞪着岑忧时。
“你如今可长本事了，敢背着我跟念念离婚！”
“奶奶，真是乔——”
岑忧时刚开口说话，却霍老夫人一拐杖打了下去！
“还想狡辩是么！念念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提离婚！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霍老夫人气得咳了几声。
“奶奶！”姜晚栀急忙奔到了她面前。
见到她，霍老夫人有些欣喜，“念念来得正好，告诉奶奶，是不是这臭小子逼你离的婚！”
姜晚栀看了眼岑忧时，他的墨眸里浮着沉沉的寒戾。
如果不是霍老夫人在，估计他会马上将她凌迟！
“你瞪着念念想干嘛！”
霍老夫人又给了岑忧时一拐杖，对姜晚栀道：“念念别害怕，照实说，奶奶给你做主！”
姜晚栀心底涌出暖流。
她握住奶奶的手，语气轻柔地道：“奶奶，离婚的事跟岑忧时无关，是我自己要离的。”
霍老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念念，你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奶奶，该让砚辞道歉的道歉，该揍的奶奶替你揍！只是别拿离婚开玩笑了。”
奶奶还是不信她。
姜晚栀有些无奈，“奶奶，我知道您心疼我，但我没有开玩笑。”
“我也不是一时冲动，我考虑得很清楚，我要离婚。”
看着姜晚栀坚定的神情，霍老夫人的神色也郑重了几分。
“念念，你随奶奶去禅房。”
……
半小时后，姜晚栀眼眶微红地扶着霍老夫人回到了大厅。
老夫人没好气地瞪了眼岑忧时，“带念念回去！”
“要再让我知道你们背着我去离婚，有你好看！”
岑忧时对这个结果像是毫不意外，他发出声冷嗤，直接起身离开。
“你个臭小子！”
霍老夫人骂了一声，又心疼地握住姜晚栀的手，“念念，记住答应奶奶的事。”
“奶奶，您也得答应我，等下个月您的生日后，不再阻止我和岑忧时离婚。”
“如果砚辞到时爱上了你呢？”霍老夫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