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的青石板无比坚硬,傅砚修却像感觉不到疼。
他思绪纷杂,心口处涌上股像被凌迟的痛意。
一刀刀割开血肉,露出里面最真实的想法。
萧扬看着他这种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恶心:“不知道机长怎么看上了你这种人。”
傅砚修的背笔挺着,思绪被拉回到很早之前。
是他大费周章追到楚温瑜,许下诺言骗她付出真心。
楚温瑜始终深爱他,无论做手术多晚都会记得等他,回家总能吃上份热乎的饭。
就连母亲那边,她也从来没有懈怠过。
只要从国外回来,都会记得给他们带上礼物。
无论是做爱人还是做妻子,她都无可挑剔。
“对不起。”
傅砚修挤出这几个字,撑着从地上起身。
萧扬见他没有丝毫伤心的样子,狠狠唾骂了句:“白眼狼。”
傅砚修置若罔闻,径直走出墓园回了医院。6
神思恍惚间,他来到肿瘤科。
肿瘤科的医生薛恒看见他,急忙打招呼:“霍主任?你有什么事吗?”
傅砚修走进办公室,神色郁郁的将门合上:“楚温瑜是在你这儿治的病?”
薛恒记忆尤深,点头叹息:“是啊,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竟然会患上喉癌,不过她爷爷也是这个病,恶性肿瘤还是有一定的概率遗传。”
年轻的医生以为主任是要问工作,滔滔不欲绝:“不过说起来是真的可惜,她的病本来是能治好的,毕竟喉癌发现的早的话,治愈率高达70%。”
“她是硬硬生生拖到后面治不了的,我猜测她在家里过的不太好,因为她怀了个孩子,不到一天就没了,而且这肿瘤恶化的速度,比我见过最快的还要快……”
薛恒翻出楚温瑜照过的片子:“主任您看,从发现不到一个月人,人就没了。”
傅砚修顺着他的指示,看向片子。
那喉管上密密麻麻满是恶化的肿瘤,触目惊心。
他原本要问的话哽住,只剩无尽的沉闷。
傅砚修起身,拍了拍薛恒的肩膀:“好好干。”
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满怀心事的回到家,鹿芸和霍母正在张罗着去婚礼现场彩排。
见傅砚修回来,鹿芸喜形于色,上来挽住傅砚修的胳膊:“你回来了?我和妈正好要去叫你呢?”
她将人拉到镜子前,举起西装在傅砚修身上比划:“这套果然好看,衬的你玉树临风的,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霍母也附和着惊叹:“真的很俊,不愧是我的儿子,快去试试。”
傅砚修不耐皱眉,想起之前和楚温瑜结婚的时候,母亲坐在椅子上,对着他们挑挑拣拣:“这套不好看!”
“楚温瑜你什么眼光?丑死了,快换。”
霍母见他不动,笑着催促:“想明天想入神了,怎么还不去换?”
傅砚修垂眸,黑沉沉的眸色定定的看着她:“妈,你是不是一直不喜欢楚温瑜?”
听见这个名字,鹿芸的脸色唰的一下黑了下来。
霍母也赶紧挥手:“呸呸呸!提那个贱人做什么,晦气!”
傅砚修牙关紧了紧,压低声音:“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霍母没好气的坐下:“不喜欢她的是你啊,我是看你不喜欢我才讨厌的。”
“轰”的一声,多年的疑惑骤然解开,竟然从始至终都是因为他自己。
傅砚修脸色惨白,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