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异能吗？”

“安筠说是因为基因突变。”

“是，也不是。其实准确来说，人类的异能是地球之外的神明赐予的。”

白听睫毛微微颤抖：“你说什么？”

“我跟你讲讲吧，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神话故事来听。”

白听下意识摩挲自己手上的戒指，轻声道：“好。”

付欣的声音很轻：“在距离地球以外光年之外，其实还存在着其他的高级文明，你可以把他们理解为外星人，但我们一般称他们为——神。”

神。

父亲。

高级文明。

白听的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

“我们破译了一些他们的信息，也有可能是他们故意让我们知道的——那些高级文明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希兰文明，撒耶文明和不归文明。”

希兰，不归，撒耶。

白听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感觉后背发麻，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三个文明都有最高统治者，据我们分析，希兰文明的地位要高于其他文明，希兰文明的统治者可以称得上是众神之王，他们甚至和我们一样，有自己的姓氏，说来还挺有缘。”

付欣看了白听一眼，道：“希兰文明皇族的姓氏，也是白，据说，他们的王，叫白珺。”

从别人口里听见自己父亲的名字，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白听嘴里还没咽下的苹果片卡住了，堵在了嗓子眼

付欣似乎没发现她的异常，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自顾自地说：“希兰是最古老的神级文明，他们称自己是宇宙的意识，据我们所知，希兰文明统治着已知宇宙所有文明。”

说到这里，她露出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绝望笑意：“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文明，却要对一个落后他们几万年的文明赶尽杀绝，不留一丝活路。”

“你看，神和人类一样，都是残忍又自私。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他们投放基因病毒的用意是什么？”

白听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在这种时候说任何话去安慰付欣。

在她的立场上，她既不能阻止父亲的决策，也没办法左右他的思想。

没有人可以改变父亲的决定。

——身为女儿的她也不例外。

白听少时曾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和希兰的那些神明一样，她高高在上地俯视地球上的芸芸众生，她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救世主，同时也可以成为毁灭者。

但其实什么都不是。

她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连自己姐姐的尸骸都找不到。

希兰皇族后裔这个身份并没有带给她多少恩惠，她和所有人一样，接受着命运的洗礼，在命运的深渊里浮浮沉沉，不得解脱。

都是普通人罢了，白听摇了摇头，突然有些理解人类了。

如果是以前，她还会替父亲辩解，因为父亲并没有对地球有什么实质上的入侵，但现在她说不出口了。

就在不久前，父亲亲口对她说，最多一年，希兰和其他神级文明就要入侵地球了，那时——她就从旁观者变成了施虐者。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白听微微垂下了眼帘。

白珺是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但白听曾经亲眼见过她父亲笑吟吟的杀死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在死前的前一秒还兴高采烈的和她父亲讨论着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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