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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在开心过万圣夜的时候,林绒一个人回了寝室。
  黄柠也还没回来,她梳洗完就躺下铺刷剧。
  可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然后收到了一条微信,不是江霁年。
  第一个发现她不见了的人是李屿,【怎么一个人回寝室了?】
  林绒表情淡淡,找了借口,【不舒服先回来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李屿,【哪里不舒服,我给你送药?】
  林绒:【不用。】
  他现在有女朋友的人了,林绒也知道保持适当的男女距离了。
  李屿没再回了。
  十分钟左右,李屿的电话就又打进来了。
  林绒暂停了电视剧,接了电话。
  “我在女生宿舍楼下,宿管阿姨不让我上来,你能下来吗?”李屿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喘,像是赶过来的。
  林绒迟疑了一下,“可以。”
  她没有换睡衣,在睡衣外穿了件外套下楼了。
  看到他买了一袋子的药,他看着她问,“哪里不舒服,我常备药都买了,你拿上去找一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不行咱去医院?”
  林绒看了他一会,接过药,淡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像是病了的样子?”
  李屿松了口气,他皱眉,“那你是心情不好?”
  他们从小就在一起,最了解彼此,不是不舒服,那就是心里不爽,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回来。
  林绒没有和他说,或许以前对他有倾诉欲,但现在他有了女朋友,她觉得有些事没必要告诉他,“我的私事能自己解决,你回去吧。”
  李屿却一针见血,“江霁年欺负你了?”
  林绒默了会,“没有。”
  “那你上楼休息吧。”见她不想说,李屿也不再问了。
  “嗯。”林绒没有浪费他的心意,拿着那些药上楼了。
  李屿看着她的背影,或许太过了解彼此,他心里已经有些了然。
  所以,看着她上楼后,李屿站在原地沉了会脸。
  之前和她放过狠话,要是江霁年欺负她,他肯定会帮她出气。
  所以既然她不肯说,那李屿自然只能去找另一个。
  ……
  东区1栋男生宿舍楼下。
  一帮男生接连从万圣夜活动回来,边笑边闹。
  “那个牛头马面超酷的啊,我觉得我们今晚太低调了。”
  “你就差上舞台尬舞了,别谦虚。”
  “操说起这个我就生气,要不是你拽着我,我真能上去来一段霹雳舞。”
  “不要和人说我们认识你,谢谢您。”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
  “李屿?”顾启悠一声打破了寂静的气氛,可能是他脸色太沉,让人以为他来约架的。
  “我找江霁年。”李屿声音也不太友善,和刚刚在万圣夜舞会上的玩闹截然不同。
  江霁年在沉默中瞭起眼皮,不冷不淡掠过他,“你们上去。”
  “好勒江哥。”赵俭俊放心的很,就算约架,对方一个人也讨不到便宜。
  男生离开后,李屿没有被对方气势吓到,但他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江霁年看到他就知道来意,拢火点烟,没什么情绪吐出一口烟雾,“和林绒有关?”
  既然他都开门见山,李屿也不藏着掖着,满腔的怒火看着他,“今晚你和她一直在一起,你丢下她一个人不舒服回了寝室?”
  听罢,江霁年吊儿郎当地懒声,“中间在一起一段时间,后面不清楚。”
 ɯd 李屿被他的态度激怒,“所以她对你来说,就是有兴致的时候就玩玩,没兴致就抛到一边?”
  江霁年眼睫微垂,无谓地扯了扯唇,“这话应该她来问我,不是你。”
  “我和她从小就在一起,比家人还亲,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为什么不能过问?”李屿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显然有些中气不足。
  他中气不足的原因并非那句她是我最重要的人,而是那句比家人还亲。
  江霁年磕了磕烟,声音说不出冷淡,“我做什么还要跟你交代,你谁?”
  李屿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姓江的,你他妈都有女朋友了,还招惹林绒?”
  江霁年玩世不恭地拿下嘴角的烟,懒笑,“你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她,才跑来跟我叫嚣。”
  一句话让李屿心虚地憋红了脸,半响,他握紧拳头,“现在说的是你和林绒,你要是不喜欢她就和她说清楚,要是喜欢就解决好你和舟卓染的事再去找她。”
  江霁年掐灭烟,舔了舔上颚,低声嗤笑,“我要是不照做呢?”
  李屿脑子里那根弦差点崩裂,拳头越来越紧。
  屏气慑息间,眼看着就要不可收拾。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一句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是去而复返的顾启悠,他从容不迫地说了句,“他和舟卓染早分了。”
  话音刚落,李屿怔在了那里。
  眼里还有一丝疑惑,仿佛不能置信,不可能,舟卓染如果和他已经分手了,林绒的任务早该结束了,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吧。
  江霁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懒得管李屿的诧异,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上楼了。
  经过顾启悠的时候,那眼神从未有过的冷漠。
  顾启悠失笑耸了耸肩,算他多管闲事了。
  ……
  林绒已经有两天没有主动联系江霁年,可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可能是觉得那晚之后他和舟卓染的关系会变好。
  她这个任务可能就到此为止,如果两人关系变好,那林绒谈何甩了他,最后舟卓染肯把原先的价格给她就不错了。
  所以这一单应该会半路黄了。
  林绒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钱不翼而飞了。
  没想到,三天后事情有了转机。
  是李屿主动告诉她,江霁年和舟卓染分了,而且似乎很早之前就分了。
  至于早到什么程度,林绒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早分了,舟卓染为什么还要她继续这个鉴情任务,难道是分手后不甘心的报复,才让她甩了他?
  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女人得不到因爱生恨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即使他们分手了,她的任务反而更加顺利了。
  林绒盯着微信聊天框他的头像,良久点进去,编辑了一条微,【下午学校的彩跑,你来吗?】
  偶尔学校会组织一些运动,比如夜奔,或是彩跑,增加学生的运动和督促身体健康,劳逸结合。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没有回复就说明他不会回了。
  林绒不知道他怎么了,还想问,黄柠拉她下楼,“彩跑马上开始了,下楼再聊吧。”
  林绒只能暂时放到一边,和她去了操场。
  彩跑是自愿参与原则,跑步期间会有彩色粉末飘下,所以全身上下都会被彩色粉末沾上,林绒换了深色衣服,结束后比较好清洗。
  黄柠带了全副武装,连护目镜都戴上了。
  这也是一个公益跑活动,通过做任务的方式来捐赠物品给留守儿童,还是挺有意义,所以一向没什么运动细胞的林绒选择参与。
  到操场时,已经人山人海。
  人群中,林绒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找的男生,她低头看了一眼黄柠给她的护目镜,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和黄柠说了句,“我等会回来。”
  “快点,马上开始跑了。”黄柠嘱咐道。
  林绒小跑到男生身旁,她把手里的护目镜递过去,淡声,“戴这个比较好跑,粉末进眼睛里会难受。”
  男生穿着运动服依旧是黑色,高挑出众,阳光下下颚的线条锋锐,神色倦淡懒散,“不用。”
  林绒被拒后,也淡然,“哦。”
  她默默转身走了,回到黄柠身边,依旧心不在焉。
  不是她的错觉,自从万圣夜那晚之后,他在刻意疏离她。
  不回消息,可以解释为他很忙,现在呢,连她的关心也拒绝了。
  林绒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肯定和舟卓染那晚和他说的话有关。
  看样子即使他们分手了,她也不是一劳永逸。
  黄柠揑了揑她的脸,“你怎么无精打采的,不是说要完成任务争取给小朋友捐赠物品吗?”
  “刚刚走神了,我会尽力跑的。”林绒终于回过神,这句话让她有了一丝动力。
  “那咱们争取打卡完全部任务点,加油。”
  “加油。”
  半个小时两人跑得气喘吁吁,浑身上下都是彩色粉末,就剩最后一个任务点的时候。
  林绒不知道被谁从身后踩了一下,鞋子绊倒了她,整个人摔倒在粉末上,幸好摔在操场上的草地上,并不痛。
  她是被黄柠扶起来的,身后的李屿也跑过来,给她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摔伤?”
  “没有。”林绒拍了拍灰,淡道。
  她余光里江霁年的身影本来想过来,但是看到李屿就转身走了。
  所以,他并不是完全不关心她。
  林绒想,这一点让她有了一丝完成任务的信心。
  跑完步,林绒坐在了阶梯上,李屿和黄柠还在继续,捧着矿泉水的吨吨杯喝了几口,一个阴影覆盖了下来。
  林绒疑惑,抬头看着女生淡道,“刚刚是你吧?”
  “是我。”舟卓染毫不心虚,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
  的确,她家财大气粗,搞一个她无权无势的穷学生有的是办法。
  林绒一副不生气的样子,仿佛她的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轻笑,“这么幼稚的事有什么意义,我又哪里妨碍到舟大小姐?”
  “刚刚你又想勾引别人男朋友,我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长点心别犯贱。”舟卓染就差骂她是个表子了。
  林绒淡下笑意,她说的是给江霁年护目镜的事被她看到了,“你们分手了没有,你比我清楚。”
  她虽然不是到处传播的性格,但也不喜欢被人欺负到头上,能正大光明做的事她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舟卓染脸色骤变,显然她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分手是真的,惊讶也是真的。
  她或许没想到他们分手的事,林绒会知情。
  可能是恼羞成怒,舟卓染话锋一转,极其自负地脫口而出,“我们分了也轮不到你,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他早就另有感兴趣的女生,对倒贴的贱人不感兴趣。”
  说完,看着林绒的脸色,她得意离开。
  林绒仅仅晃了片刻,就明白过来舟卓染说的是谁。
  舟卓染不知道自己就是她花钱请的鉴情师,发给她的那些证据,自己的脸都是做的模糊处理。
  ……
  彩跑后几天,林绒都没看到江霁年,问了他室友,说他请了好几天的病假,每年这个时候他都有一段时间会消失。
  林绒想这是个可利用的契机。
  人再坚强,生病的时候都会很脆弱。
  林绒想他应该会在家,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他的别墅。
  所以林绒知道位置。
  隔天上午没课,她就去了他家,按了半天的门铃,结果管家告诉她江霁年不在家,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或许知道,不告诉林绒,她也没办法。
  他生着病却不在家,那他会去哪里。
  林绒觉得他生病也不省事,生个病也这么叛逆。
  她想了想,然后从他朋友圈里翻了一遍。
  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有一张旧船舱的照片,这个背景位置好像是洱海。
  林绒看着这张旧船舱,就觉得很有故事感,或许能找到他也说不一定。
  林绒打车到了洱海,洱海的范围太大了。
  不过所幸,找一艘船的目标范围比找一个人的范围大,但不幸的是海边停了不少的船舱。
  有的旧的生锈,有的翻新的油漆味很重,鱼腥味也很重。
  林绒忍着味道,一艘艘找过去。
  终于找到了那艘刻着2012.10.15日期的旧船舱。
  表面有轻微的锈迹,但是除了生锈,没有一点难闻的气味,甚至明显有打扫过的干干净净。
  林绒可以确定这艘船舱,是有人长期维护的,但不是用来海钓的。
  林绒顺着阶梯上了船舱,扑面而来的书香味,她走进船舱,就看到这个船舱里更像是一个小型书屋。
  可是里面没人。
  林绒缓缓坐下,没动书屋里的任何东西,安安静静地等他回来。
  从中午,等到了傍晚。
  夕阳西下,林绒的肚子也空了,她准备明天再来等。
  所以放下了手里买来的药,起身要走。
  正好撞见了回来的男生,他穿着黑色夹克,身上背着一套鱼竿,散漫扔到一旁后拧开一瓶矿泉水,疏离抬眉,“你来做什么?”
  林绒回过神,她淡声,“我问你室友,说你请了病假,就想这些药或许你能用得上。”
  江霁年喝了半瓶水,喉结滚动,“随便编的理由。”
  “嗯你没事,那我先走了。”林绒圧低了声音,他的态度好像坚固的冰,怎么也敲不开。
  他没有回应,林绒走出船舱五分钟。
  但是越走越慢,最终,她转身了。
  江霁年有一下没一下地翻书,脚步声传来,看到林绒去而复返,怔了一会。
  林绒声音因为小跑呼吸有点急,盯着他哑声,“这附近有小馆吗,我打车回校有点远。”
  沉默了一会,最终林绒留在船舱里,两人一起吃了自热饭。
  期间林绒一句话没说,她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现在显然不适合多问,只会惹他烦。
  本来留下她就够勉强了。
  林绒吃完后,安静地整理了下垃圾,装进垃圾袋,准备带走。
  收拾完,林绒拿了包,和他说了一声就起身离开。
  今天和他的关系稍微缓和,不能一步登天,他就像在笼子附近徘徊的猎物,她只能耐心地等待。
  第二天,林绒一大早就过来了。
  发现船舱里没看到人,她就去海边搜寻他的身影。
  果然在一个小悬崖边看到了他的身影,林绒走过去,没有打扰他地安静坐在了他身旁。
  江霁年对她的出现没什么情绪,半个小时过去,一条鱼上钩,可是他气定神闲地懒得动。
  林绒轻声提醒他,“鱼好像上钩了?”
  “要试试?”江霁年漫不经心地撂下一句。
  林绒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坐到了他身侧,拿起了鱼竿,一点点收网。
  突然鱼开始挣扎了起来。
  还挺凶猛的。
  林绒一个踉跄,差点被带前了几步,腰间一只手臂揽住了她。
  她发现鱼竿上也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力道,鱼轻而易举地上来了。
  林绒手背上的温度下一刻就松开了,她看着活蹦乱跳的鱼,“要,放掉吗?”
  毕竟他们也不吃。
  江霁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懒笑,“你钓的,你决定。”
  林绒这才把鱼放生,两人钓到了傍晚才会船舱。
  和昨晚一样,林绒是吃的自然饭才走的,这附近没什么小馆,打车回校就八九点了,错过了饭点。
  她发现有点喜欢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仿佛全世界只剩她和江霁年两个人,没有鉴情师,也没有舟卓染。
  第三天她上午有课,是中午才过来,打车到的时候都下午了,江霁年没在船舱,也没去小悬崖垂钓,她回到船舱等他。
  林绒有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妻子等待丈夫回家的错觉。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傍晚回来时浑身都是水。
  看到林绒他也不意外,旁若无人地脫掉了黑色夹克。
  林绒下意识回避地转过身。
  但还是看到了他线条流畅的精壮上裑,虽然只有一眼,她耳根渐红。
  等他换完衣服,还是和之前一样和林绒吃了自热饭,但是今晚的气氛好像哪里不一样。
  果然她的预感没有错,林绒要走的时候被握住了手腕。
  江霁年从身后松松懒散地揽着她,一股痞劲申进她衣服,“乖,扶着墙。”
  林绒还没反应过来,脐钉的玩挵让她月要一軟,差点站不稳,船舱又太小,只能抬手撑着墙壁。
  下一刻,她被掰过来脸,气定神闲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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