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面露尴尬之色,“啊?”
贺宴辞眯了眯眼眸,走进来,反手关上门,“打着我的名义招摇拐骗,体验不错?”
这下阮溪完全明白,贺宴辞是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世界上令人尴尬的事情便是,刚撒了个谎,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当事人发现。
阮溪也被“招摇拐骗”这四个字刺激得不轻,张口结舌。
贺宴辞:“上次在游艇上,你义正言辞说你朋友拉皮条,我还以为你的道德标准有多高,本质上,你跟你朋友又有什么分别。”
阮溪的自尊心被他的话踩得稀碎,脸上顿时火辣一片,跟被扇了一巴掌似的。
“不一样,我没有...”阮溪想说点什么,但却找不到词语反驳。
贺宴辞看她半晌,忽而凉笑一声,
“你要走捷径也不是不可以。”
他欺身上前,长臂一伸,左手直接越过了阮溪的肩膀,撑在了她身后的墙上,将她整个人锁定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不过我这人从不担莫须有的责,也不会给无谓的人买单。”
说着,他右手抬起阮溪的下巴,慢慢摩挲,
“阮溪,用我的名字是要付出代价的。”
阮溪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到,但也在电光火石间,她想到那些照片。
她看向贺宴辞,跟他对视,“爆周刊的照片,你不也是利用了我吗?”
几次被他利用,阮溪到底不甘心,也是刚才饭局上决定“铤而走险”的原因。
贺宴辞眸光极深,微眯着眼审度着她,灼热的气息伴随着他一张一合的性感薄唇,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
“那么点桃色绯闻对我没有半点影响,但你呢,你承担起后果吗?”
只一瞬,阮溪刚才反驳的气场就荡然无存,她双手微微攥紧,有难堪,也有惶惶。
生意场上的财色互惠,她不是不懂,是厌恶,还有不屑,但现在...
心虚,她没法再跟贺宴辞对视。
贺宴辞瞧着她,一时没说话。
两人鼻尖隔着短短距离,阮溪就算没看他,也能感觉彼此的呼吸都像是缠在了一起,就在她快绷不住时,贺宴辞松开了手。
他往后退了两步,冷哼一声,“付不出代价,就别走捷径。”
说完,他往外走。
阮溪一下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靠在墙上。
做坏事还被人现行抓包,此时的她羞耻得恨不能钻地洞。
贺宴辞拉门前,回头看她一眼,只见她低着头,双颊通红,眼眶也红了一圈,似乎有点儿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他并未再说什么,拉开门离开。
...
贺宴辞回到另一个包间时,神色如常。
唐安抬头看他,“怎么样?”
他今天跟贺宴辞还有另外一个朋友,约在荔苑谈事,他来到时,刚好经过一个包房门口,无意中听到有人利用贺宴辞的名字走捷径。
那两个女孩,他都不认识,但他回头就把这事告诉了贺宴辞。
贺宴辞靠进沙发靠背,微微侧一下脖子,松了松领带,“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哦?”唐安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贺宴辞的性格,不给无谓的人担名,如果问题是解决了,不会说这么一句话。
又想起早几天阿佑说贺宴辞带了个女人去兰亭会所,还有网上爆出的照片。
做律师的,头脑总比一般人转得快,唐安笑了笑,试探道:“那个穿白色衣服的该不会是跟你上了热搜那位吧?”
阮溪今天穿了套白色职业装,何澄澄则穿了条红色长裙。
贺宴辞看他一眼,“为什么觉得是白色那个?”
唐安:“另外那位打扮得成熟,长相有攻击性,不像是你口中的不知天高地厚,白色那位,嫩了点,应该是个职场新人。”
有句话唐安没说,白色那位无论是三庭五眼,还是身段气质都长在贺宴辞的审美点上。
“不是个职场新人,是个弄不懂职场之道的人。”
贺宴辞说完这句,另外一个朋友过来了,这话题就到此为止,最后唐安也不知道贺宴辞是怎么处理被人利用名声的事。
...
阮溪心情低落了几天,她本以为瑞恩思的事就此黄了,但马浚明却主动约见了她。
阮溪赴约时,做好了被马浚羞辱的准备,但出乎意料,马浚明没有奚落她,还跟臻美签了瑞恩思的代理协议。
阮溪惊喜之余又满腹狐疑。
贺宴辞不是说从不会给无谓的人买单吗?难道是没在马浚明面前拆穿她吗?
事后,阮溪跟何澄澄聊起被贺宴辞抓包的事。
何澄澄笑了笑道:“你就没想过他看上你了?那次乐馨儿得罪了你,后来就被安排出国,听我朋友说,这事跟贺宴辞有关。”
“他不会看上我的。”阮溪不是没谈过恋爱,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阮溪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贺宴辞每次看她,眼神都无波无澜,明显没有男人看女人的那种惊艳。
何澄澄却道:“Cici,要不要跟我打个赌,你跟他早晚会发生点什么。”
“无聊。”阮溪不理她,走出何澄澄的办公室。
但何澄澄显然没想就此结束话题,她又道:“就算贺宴辞不是华阳的总裁,就他那张脸和模特般的身材,跟他来一段也不错,Cici,你都单身四年,就不想找个人谈一谈吗?”
何澄澄知道四年多前阮溪被男人伤得很深,对恋爱有阴影,甚至放弃了从医。她也没少劝阮溪感情这事不必太认真,及时行乐就好。
阮溪依旧没听她唠叨,瑞恩思代理下来,她有很多事情要忙了。
这天,阮溪工作到很晚才回家。
研究生期间,她爸陈老板就给她在双城国际买了套公寓,陈老板信周易之道,大师说这里风水好,他就全款买下,也算是给女儿的嫁妆。
双城国际离公司近,阮溪平时都住在这里,一般节假日才回陈老板那边。
回到家,阮溪本想好好放松泡个澡,但去阳台收衣服,发现睡衣不知所踪。
找了好一圈,才在隔壁家阳台,发现那抹熟悉的颜色。
她心里一群草泥马跑过,小高层,当初为了视野好,她没封阳台,也没装防盗网。
公寓是两户一梯,但自她住进来,就没碰过隔壁邻居,这大晚上跑去人家那边敲门要睡衣,着实尴尬!
阮溪犹豫了一会,突然想起朋友早前送她的钓鱼竿,心想应该能派上用场。
她探身把长长的鱼竿伸到隔壁阳台,长长的鱼钩划出一道弧,卡到某处,她顺着鱼钩的方向往上看,顿时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
鱼钩居然钩在一个男人身上,而这人还是贺宴辞!
“对不起,我...”阮溪震惊得无以复加,话也变得说不利索。
贺宴辞则面无表情地把勾住自己衣服的鱼钩解开,看向她手中的鱼竿,语气戏谑,“你这是钓鱼还是钓人?”
那睡衣就在他脚步,阮溪强忍着钻地洞的心道:“我的衣服被风吹到你家了,我只是想拿回来。”
贺宴辞眼睛往地上一扫,的确有件睡衣,淡声道:“给你一分钟过来把衣服拿走!”
说完,他走进室内。
阮溪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再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硬着头皮也要应对。
她收回鱼竿,来到隔壁,按下门铃。
贺宴辞给她开门,阮溪见他正通着电话,她对他点了点头,便进去。
她环视一圈,发现他的公寓和她家结构基本一致,但风格却很不一样,装修有点未来风,跟他冷漠腹黑的性格很不相衬。
客厅里放了整整两柜的手办,动漫风,还有一套专业的电竞桌,看着并不像他这种大集团老总会居住的地方。
要是他真的是她的邻居,她可能要考虑搬家,阮溪松了口气。
只是她这口气没松多久,就发生了件更尴尬的事情。
进门时,她脱了拖鞋,光着脚走路,当捡了睡衣往回走时,一只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的小狗扑过来。
阮溪毫无防备,一打滑,西装裙更是限制了她的跨幅,她直接往一旁倒。
刚收起电话的贺宴辞想扶她一把,但小狗绕在两人脚边打转,阮溪扑在他身上时,两人都重心不稳,把他也扑倒在地。
阮溪摔在他胸膛上,触感有些硬,还有些温热,她脑子有几秒的空白,直到她发现肚子上有东西顶得烫烫的。
“还不起来?”
贺宴辞低沉夹杂着不满的声音在阮溪头顶响起。
阮溪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那是什么,脸刷地红了。
她撑着一旁的沙发,站了起来。
贺宴辞也起来,阮溪见他脸色阴沉,她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贺宴辞看了她几秒,忽说:“把衣服拉上去。”
阮溪一愣,低头看自己的领口。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真丝衬衣,最上面那两颗扣子不知啥时候掉了,中规中矩的领口变成深V,露出大块白皙的肌肤...
阮溪立刻拉好衣服,脸红得像小番茄,大半天憋出一句,“你别多想,我没勾引你。”
哪想贺宴辞却道:“这样不算,哪样才算勾引?”
阮溪呆住,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直接。
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那么一刹那,极富侵略性,危险得让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