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曼想到这里整个人不好了。
要不是为了改善睡眠质量,立马就掉头走人了。
陆曼曼说夏见山油腻,夏见山还真有那毛病,过来就开口亲切地喊陆曼曼的名字,“陆曼曼。”
周秉眸底瞬间闪过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充满敌意地盯着来人。
陆曼曼皱了眉头,这年代不都称呼同志,他们已经熟悉到直呼其名了吗?
据陆曼曼所知,这夏见山是周严丰战友的哥哥,当初周严丰的战友牺牲,家里的老母亲肝肠寸断,差点哭瞎双眼,周严丰看老人可怜,也是为了让她剩下的那个儿子更有条件照顾老母亲,就帮忙给夏见山安排到床垫厂。
这夏见山之前是下乡知青,返城后成为待业青年——要知道当年百万知青大返城,想要就业可是难上加难。
周严丰给他解决了饭碗问题,他看在周严丰的面子上,就算不喊一声嫂子,也该老老实实喊一声陆同志。
“夏同志,你喊谁呢。”
陆曼曼要笑不笑地看着他,那双桃花眼明明波光盈盈,仿若含情,却刀子似地剐着人。
夏见山愣了下,随即脸上臊得慌。
他之前拎着礼品上门看望弟弟那位曾经的首长周严丰,感谢周严丰对他们家的照顾。
那时候见过陆曼曼一次。
小嫂子肤白胜雪,貌美如花,好几次他禁不住诱惑偷偷望向她,她都冲他笑。
夏见山怀疑小嫂子喜欢他……
这不小嫂子突然来找他,他一时得意忘形直接把人家名字喊出来了。
他忙红着改口道,“陆同志,你来了。”
陆曼曼看他还算规矩,这才说明了来意。
夏见山立马殷勤道,“您能来选购我们厂的床垫,那是我们厂的荣幸,这边走,我办公室就有样品,我带您过去看看。”
陆曼曼以前就听说过这个时代的东西那都是真材实料,床垫虽然没有她想象中美观,但技术还是相对成熟的,软硬程度以及对人体的支撑力度都比较合理。
只不过这种早期的整网弹簧抗干扰性差,翻身的时候会有异响。
夏见山见她有些迟疑,侃侃而谈,“我们厂的床垫质量都是有保证的,技术也是现在国际上的专有标准……”
夏见山自认为自己虽然身高长相以及能力比不上周严丰,但是比周严丰年轻好几岁,况且他长得也不差,起码高高大大相貌堂堂,当初进厂很快受到一堆女同志的追捧,在婚姻市场上还是很吃香的。
小嫂子如果不喜欢他,当初也不会冲他笑,今天态度突然变了,肯定是因为身边带着两个小孩,才变得矜持了很多。
要不然选购床垫,让周严丰打电话过来就行了,何必亲自来厂里一趟?
小嫂子肯定想见见他。
带着这种心思,他无时无刻不在展现他的男性魅力,诸如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啊,摸摸一侧的头发啊,就连给小嫂子介绍床垫都昂首挺胸,一副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模样。
却全部都被陆曼曼无视掉了。
甚至在他侃侃而谈时,突然皱了皱眉头,带着淡淡嫌弃道,“夏同志,你说话注意点,口水都溅出来了。”
脸顿时红成猪肝色的夏见山,“……”
陆曼曼全神贯注都在这个安眠床垫能不能解决自己的睡眠问题,她估计现在技术受限,也就这个水平了,再说不这样又能怎样,她暂时也没有去国外选购的条件,便就这样定了下来,至于钱还是由周严丰打到厂里的账户,她只有一个要求,“赶晚上送到我家里来。”
夏见山连忙点头,“没有问题!”
眼看陆曼曼转身就要走,竟然都不留下来寒暄几句,他忙道,“天气太热了,我刚才叫人买几根奶油冰棒给孩子们吃……”
说着买冰棒的人回来了。
夏见山忙把冰棒拿过来,先假模假样地给芝芝崽,芝芝崽瞬间躲到陆曼曼的身后,死活不吃别人的东西。
夏见山以为两个小孩好糊弄,没想到这么出师不利,赶紧转移目标给周秉递过去一根,“小秉吧你是,妹妹不吃你吃。”
他反复强调,“这是奶油的,口味特别好,你们小孩最爱这种了。”
周秉理都没有理他。
夏见山顿时讪讪的,又对陆曼曼献殷勤,“陆同志你吃,特别好吃!”
他还特别能的用嘴巴咬开包装纸。
陆曼曼,“……”
礼貌吗?
什么哈根达斯,草莓阿诺,圣代高级冰激凌,陆曼曼都不稀罕吃,还稀罕他一根拿嘴巴咬开包装纸的奶油冰棒?
她又不眼瞎,早看出来这夏见山有心勾搭她,当着她虽然没有开始造次,但那言行举止要多油腻就有多油腻,整一个油腻下头男。
陆曼曼就纳闷,他跟原主这时候还没开始,之前仅仅见过一次,他哪来那么大自信勾搭她的。
陆曼曼说夏见山油腻下头,也是有根据的,在书里这货第二次见到原主,就偷偷给原主写情书。
工作都是周严丰帮忙给解决的,转头勾搭人家老婆,他也是真勇。
她嫌弃道,“我不爱吃这种东西。”
夏见山知道女人嘛,口是心非,说不要就是要,还想再跟陆曼曼拉扯两下,陆曼曼叫周秉撑开伞,牵着芝芝崽直接走人了。
夏见山好不容易见她一面,看她丝毫不留恋就走人,急出一身汗,忙跟出来急切地邀请道,“陆同志,我们车间新引进了一批设备,你要不要参观一下再走?现在外面天气多热啊,你带着两个孩子坐公交车也不方便,不然这样,等我带你参观完咱们车间,我请司机师傅送你们回去!”
陆曼曼夸张道,“哇,夏同志,你对我这个嫂子可真热情,我们家老周看到都要吃醋了。”
夏见山的脸再次红成猪肝色。
陆曼曼心想这什么玩意,原主居然喜欢这种调调,后来真跟他好了,结果奸情败露后,就被这玩意反过来污蔑是原主最先勾引的他,甚至为了摆脱关系,把原主贬得一文不值。
对于这种人品低劣、没有道德的人,陆曼曼不给他点教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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