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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这一刀捅进去,殷红如朱砂的鲜血就像水一样往外涌出来,顷刻间,就染红了夏晴的白色毛衣。
一大片的血红,那么的可怕。
夏桑脸色大变,她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惊了,因为太过吃惊,所以居然也忘记了推开夏晴。
她脑子一片空白,眼前只有夏晴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奄奄一息的夏晴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救命啊!”
“姐姐……”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夏晴已经支撑不住,身子如枯叶一样轻飘飘的倒地。
夏桑这才回过神来,蓦地松开了手。
她全身控制不住的发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夏晴……算计了她。
她没想到夏晴居然这么狠,敢这么捅她自己一刀。
夏晴不要命……
她不要命了。
夏老爷听到这声音不对劲,立刻就狂奔进来。
夏晴肚子上全是血,还插着一把水果刀,她气若游丝的躺在厨房的地板上。
此时还没昏迷过去,看到夏老爷来了,她拼命的挣扎。
“爸爸……”
“救我。”
“姐姐,要杀了我。”
夏老爷也被这一幕给吓住了,他又急又怒的大吼,“小晴。”
夏老爷冲进去看浑身是血的夏晴,夏桑被他一把撞到了一边。
“小晴你不要怕。”
“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马上医生就来了。”
夏晴已经没力气再回答夏老爷,头一歪,就昏迷在了夏老爷的怀里。
夏老爷抱着昏迷的夏晴,眼神愤怒怨恨的盯着面色苍白的夏桑。
他的目光恨不得吃人一样狰狞恐怖。
仿佛,已经认定了夏桑就是捅夏晴的凶手。
夏桑猛地摇头,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张阖,想要解释什么,喉咙像是被刀子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不能,是那么的疼。
她想说,她没有。
她真的没有,但本来就结巴,现在面对这样惊恐的意外,她就更结巴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从头到尾就只能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这里,仿佛一个等待法官宣判的囚徒。
120很快就到了,一身是血的夏晴被送往了医院,夏老爷也跟着去了,路上不停的给霍盛璟打电话,说夏晴出事了。
因为夏晴受伤出事,现在都没有人顾及到夏桑,他们都担心夏晴去了。
夏老夫人差点心脏病发作,她人老了,没去得成医院守夏晴。
她留在夏家等消息。
看到杵在那里的夏桑,老夫人指着夏桑的鼻子破口大骂,各种污秽刻薄的词语都骂了出来。
“你这个丧门星,赔钱货!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们夏家的所有???人你才甘心?夏晴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样伤害她?”
“她好心叫你回来过个生日,你居然要杀了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的就是你这个灾星!”
老夫人一边骂她,愤怒之下,一边抡起手里的拐杖就朝夏桑的腿上砸去。
老夫人是真的把夏晴当成眼珠子疼,虽说现在还不知道夏晴的消息,但是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
还能有什么好结局吗?
疼爱夏晴是真的,希望夏晴嫁给霍盛璟,为夏家带来好处也是真的。
霍盛璟喜欢的是夏晴,而不是这个结巴。
那她就可以认夏晴为亲孙女,把亲孙女当成丧门星。
说到底,还是逃不过利益二字。
夏晴出事的时候是中午,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夏桑又冷又饿,老夫人这拐杖甩了了下来,夏桑也觉得疼,钝痛在腿上蔓延,她的脚也忍不住弯曲。
她从小就最胆小,她最怕的就是刻薄的奶奶。
她的拐杖打人真的是很疼的,每次挨过打之后,腿上全部都是血瘀。
她现在脑子一片麻木,一颗心都是在想夏晴。
她想不通啊,夏晴为什么要这样污蔑她。
夏晴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子宫?
这不是很可笑吗?
这是她身上的器官,夏晴自己生不出来孩子了,就想剥夺她的器官?
凭什么啊?
就凭夏晴自导自演的演了一场苦肉计吗?
她……不答应。
绝对不会答应的。
夏桑躲开了老夫人的拐杖,忍着腿部的钝痛,声音粗哑。
“我……没有,杀她。”
老夫人看她还要躲,更是气愤不已,又骂了她好几句丧门星之类的话。
最后,老夫人冷血的说:“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当初就该让你妈打掉你,也生你现在成了祸害,害我们!”
夏桑一言不发,任由老夫人骂,等到老夫人再也骂不出来了。
她这才一拐一瘸的走出了夏家的别墅。
她已经想明白了夏晴的意图,她不会让夏晴得到自己的子宫,是她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夏晴?
夏晴这么害她,她不会让夏晴如愿。
她想解释清楚,但她的嘴巴笨,她就用笔写下来。
霍盛璟不想听她说话,那就看字啊,看字总不会觉得她恶心了吧。
只是,还不等她写完霍盛璟就让人把她从沁园拖到了医院里。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夏桑被霍家的保镖粗鲁的拖过去,她柔弱的身躯被狠狠地甩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
夏桑摔得全身骨头几乎散架,头昏眼花的,半天都爬不起来。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模糊的视野里是男人挺拔高大的身躯。
他就像是一座沉沉的大山,要压碎她单薄的身体。
夏桑忽然就觉得,她应该活不到明天了。
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霍盛璟之前那么伤害她,但这是第一次,她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浓烈的肃杀之气。
她明白了,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夏桑感觉到了空气里的紧迫和压抑,她颤巍巍的抬起手,一点点的拽住了他的裤脚。
夏桑的另外一只手,又艰难的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她哆嗦着,“我……可以解释……”
“霍……盛璟,我……能解释,你看,看啊。”
她费力的扬起手里的纸张,那上面都是她忍着疼写出来的字字句句,是她的解释。
她手里扬着的只是一张轻飘飘的纸,但这个时候却是她的唯一的希望。
纸张上面还有血,她的手伤没好,根本就不能写字。
强行用力,只会让伤口崩裂开,鲜血如落梅滴在纸张上。
她仰起头,头发凌乱的披着,掩不住那张清秀脸庞的苍白和绝望。
那双眼睛,满是枯寂和苍凉。
她依旧高高的举着那张纸,泪水在眼眶里翻涌。
她无声的蠕动着嘴唇,只求他看一眼。
看一眼啊。
求求你,看一眼啊。
我没有伤夏晴啊,是她不能生孩子了,她想要我的子宫……
她故意陷害我的啊。
求求你啊。
看一眼啊。
只要一眼就好啊。
你曾经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你现在,不肯相信我一次呢?
虽然她知道是奢望啊,但是每一次都还是会对他心生希望啊。
毕竟啊……
曾经那个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那么温柔,那么美好,像是一道温暖的光。
霍盛璟的脸色阴沉如这冬天的天空,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霍盛璟一点点的弯下腰,一巴掌劈在了夏桑的脸上。
她被这一巴掌抽得脸颊红肿,狠狠地偏向了一边。
这清脆的巴掌声,让空气也为之一寂。
夏桑的耳膜嗡嗡直叫,想要说话,嘴唇张开,先流出来的却是血。
她浑身在颤抖。
他看也没看她手里的纸,眼神冷漠而无情。
“夏桑。”
“告诉我,哪只手动的她?”
他慢慢的蹲下身,语气罕见的带着几分难以觉察的温柔。
只是这个时候,那温柔是那么的诡异而骇人。
夏桑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举着纸高高扬起的手也缩了回去,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好像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疯狂的摇头,泪水和嘴里的血水一起流出。
霍盛璟面无表情的道:“我再问你一次,哪只手伤的她?”
“如果你不回答,那你的两只手就都别要了——”
他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
这一句话,如同一个噩梦,狠狠地笼罩了夏桑。
她泪流满面,喉咙里的声音沙哑。
“不……没有,我不,没有。”她结结巴巴的说话,语无伦次。
“不要。”她哭着摇头。
她没有伤夏晴。
他为什么不能看看她写的字,为什么不能最后相信她一次。
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残忍。
霍盛璟耐着性子再问了一次,愤怒到了极致,他的嘴角还勾起了弧度。
“左手?”
她哭着摇头。
“那就是右手了?”他歪头笑了笑,语气是那么的残忍,暴虐。
夏桑还没反应过来。
他就一把拽住了她的右手手腕,眼睛都没眨一下,用力地,狠狠地——
撞上了她身侧坚硬如石的墙壁!
手肘和冰冷的墙壁撞击在一起,她清楚的听到骨节碎裂的声音——
那一刹。
钻心刺骨的剧痛,犹如狂妄的海啸疯狂的席卷了夏桑的所有思绪和理智。
“我……的,手——”
夏桑歇斯底里的叫了出来,徒劳睁大的眼眶里,泪水滚滚而落。
她的右手——
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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