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
“浅浅,可别哭了,你看你这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似的。”
南浅浅躺在床上,身下的冷硬刺激着她的感官。
本来只是想假哭让南家人别信了吴云的鬼话。
可没想到自己假戏真做,一时无法自拔了。
这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想,可能是想到自己脱离了原来的世界,她这是伤心难过了吧。
“好了,妈,你去睡吧,我没事。明早我还要跟爸去看傅南荀了。”
南浅浅伸手抹了把泪,小巧挺翘的鼻子抽了抽。
既来之,则安之。
这来都来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自己得早点睡,明天还是要早点起来准备。
毕竟是第一次见傅南荀,可得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成,那你再早点睡,妈把灯给你熄了,你就别再起身了。”
李翠花见着闺女开始赶人,也没再多说什么。
给南浅浅掖了掖被角,无奈的转身出了屋子。
***
南浅浅起了个大早。
她也不知这会子几点了,这家里没钟没表的,她也是看着外面微亮的天色估摸着这时大概五六点钟。
秀气的眉头微蹙,不由想着看来以后有钱了,得去弄一块表才行。
南浅浅也没再多想,她得去看看原身有啥衣服。
看着床尾的箱子,这屋子唯一能放衣服的地方。
她估计就在这里面了,因为除了这,也没见有其他能容纳东西的地方。
原身衣服也有好几件,可没一件南浅浅看得上眼。
看着手里花里胡哨衣服,心道这是什么鬼。
最后,勉强挑了一件淡黄色的小碎花衬衫,找了条黑色的裤子。
收拾好后,便出了房门。
农村,大家都起的很早,因为要去地里上工挣工分,到年底了才能分到粮食。
待她出了屋子,一家子也都起了床。
此刻,南家人都围着桌子,喝着清汤寡水的白菜粥,就着咸菜,玉米面馒头。
南浅浅皱了皱眉,这年代的人还真是苦。
看来,等见了傅南荀回来,她也得去地里干活才行,不能一天天的像原身那样白吃白喝,还心安理得。
晨露未散,田地间也早已有了伏腰农作的身影。
南浅浅和她爹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路看了无数破旧的房屋。
她不免有些感慨,这才七五年,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现在离改革开放还有几年,到时候人们的日子才能渐渐好一点,至少能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可当她走到傅南荀家门口时,她怔住了。
这是人住的地?
这哪是房子,这分明就是个草窝,能住人吗?
呃,傅南荀就在这里面,显然是能住的,可也太......
没等她联想太多,村支书就将她拉了回来。
“咳咳,闺女,我们进去吧。”
村支书看见自家闺女那惊掉下巴的表情,他有些尴尬。
这南荀爸妈死的早,他也一直住在部队,家里的房子就被村里收去作为知青点了。
没成想这人突然受伤被送了回来,知青点一时间也空不出来。
就只有村尾这间茅草屋空着,队里就把南荀弄这来了。
他也觉得十分不妥当,可眼下只有他家那屋子能容下那是十几个知青,所以只有暂时把南荀安排在这了。
他昨天一高兴,把这事给忘了。
这闺女都领人门口了,他才想起这茬子事。
“好。”南浅浅秀眉微皱,心里有些难受。
说着,两人来到茅草屋门口,见门紧闭着,村支书开口喊道:
“南荀,叔来看你了。”
没一会,南浅浅便听到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门开了。
抬眸看向门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只见男人身着军绿色衬衫,下身穿着一条藏青色的裤子,一只脚踩着布鞋。另一只则被纱布包着。
半开的衬衫里露出白色的背心。一只手杵着木棍,袖子挽起,露出手臂上有力的肌肉线条。
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眉眼犀利,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此刻面色有些苍白,带着丝病态。
病美人?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词。
南浅浅不由感叹,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了,比电视里的男明星还好看。
就他那一八五的大个子,配上那不苟言笑的俊脸,要是换上一身西装,那就是妥妥的霸道总裁。
“南荀啊,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叔。”
男人的嗓音深沉而低哑,低沉的声音还拖着慵懒的尾音,带着丝诱惑。
南浅浅跟着她爸进了屋,不由得环顾四周,只见床边地上有一滩水,旁边还躺着一个搪瓷杯。
看来是它的主人匆忙起身把它打翻在了地上。
傅南荀一瘸一拐的带着人进了屋,只见小姑娘一直盯着地上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不小心打翻在地的搪瓷杯。
南浅浅走上前弯腰正要伸手去捡,耳边突然响起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别,我自己来就好。”
闻言,南浅浅还是伸手捡了起来。当她直起身来时,眼前却多出了一堵“墙”。
她不由得倒退一步,脚下却一绊,身子就往后倒了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时,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手拉住了她。
身子猛地朝前扑了过去,小脸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一个火热的胸膛。
“没事吧,浅浅。你这丫头,一天冒冒失失的。”村支书见状,连忙走了上去。
“没,没事。”
南浅浅俏脸微红,赶忙向后退了几步,也不敢看傅南荀,只好尴尬的看向一旁。
傅南荀神色未变,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只有耳尖泛起了一抹潮红。
他的心脏突突的跳着,似乎有什么要蹦出来了一样。
他的掌心,他的胸口,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温热,灼得他有些发疼。
抬眼望去,小姑娘穿着黄色碎花小衬衫,黑色的头发被扎成两条辫子,落在肩头。
那鹅蛋般的雪白小脸,此刻红扑扑的,像一个可口的苹果。
傅南荀呼吸有些急,连忙收回目光,这才招呼着人坐下。
“叔,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南荀开口询问着,却没再看那娇俏的身影。
屋里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两张凳子和一张破旧的木桌,还有一个衣柜。
南浅浅看着男人虽说腿受了伤,可依旧坐得笔直的身体。
她蓦地想起刚刚那一幕,第一次见面就社死。
真是够够的!
话说,那可是她这个母胎单身二十年,头一次和一个男人亲密接触啊!
就这么一瞬间就没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下了。
虽然只是个浅浅的拥抱!
“也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南荀啊,叔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叔家的闺女,叫南浅浅。你可以叫她浅浅。”
村支书伸手拉着自己闺女热情的介绍。
语闭,又向南浅浅介绍着傅南荀。
“浅浅,这是南荀,以后你俩可以多相处相处。这南荀不是受伤了吗,你有空可以过来多走动走动。”
南浅浅偷偷的瞥了一眼傅南荀。
她不由得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这爸是不是太直接了些。
这不就是变相的充当着媒婆的角色。
不是说这年头牵个小手手都要被定个流氓罪的吗?
这就怂恿自家闺女多接触单身男人了。
傅南荀突然冷了脸,黑沉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人。
南浅浅?
原来她就是天天来送饭的胖婶口中所说的村支书闺女?
听说她爸想把她嫁给他,就要死要活的撞墙自杀。
还说她喜欢的是城里来的那个知青 死都不嫁他。
傅南荀黑眸微眯,早上听说的时候他没在意,这会子想着心里却有些堵的慌。
投向南浅浅的目光,这时才注意到她白皙的额角被头发遮住的红肿。
心中被激起的那些许火热,顿时烟消云散,似不曾有过。
傅南荀心底不禁冷笑,这女人昨天还要死要活的嫌弃自己是个瘸子,今天又自己送上门来,还装得一副娇羞的样子……
真是......
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