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雪偏过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草坪上还有很多人穿着病号服散步,阳光洒在他们肩上散发着自由的气息。
她垂眸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跛腿,眸底氤氲着薄薄的雾气。
跛腿稍稍用力了一会,却发现已经是痛入骨髓。
沈安雪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语气淡淡的说:“三年了,已经习惯了。”
抬眸看着远处,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飘渺:“司马桓朝,我已经赔上了这条腿了。”
没有等来司马桓朝的回答,沈安雪心里泛起苦涩。
三年来的痛楚不是一朝一夕的,他现在就连自己微弱的委屈都察觉不出来。
不痛了吗?
不,她只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下雨天疼得死去活来,就连止痛药也没有效果了。
铱驊司马桓朝闻言心底一抽,三年前的她是什么样的呢?
那个时候的沈安雪自信,勇敢,和他一起练车,一起比赛,两人之间的默契叫车队的很多人羡慕。
连父母都已经答应了自己和她的婚事。
司马桓朝好久才从过往的回忆里回过神,他看着那双暗淡的眼睛开了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医生说你需要养好身体。”
沈安雪没有答话,也没有拒绝。
司马桓朝的心里涌出一些异样的欢喜,这才将沈安雪扶到了轮椅上,然后推着她走了出去。
沈安雪被刺目的阳光晒得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能适应。
看着衣服上氤上的一滩光圈她有些发愣,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上次出来也是司马桓朝带着她出来的。
司马桓朝看着阳光有些怔忡,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陪着沈安雪这样散步了,一抹愧疚袭上了他的心底。
“我希望你养好病。”司马桓朝一边推着轮椅,一边缓缓道。
沈安雪闻言一愣,她太久没听见这样温和的话了。
只是……
沈安雪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腿,眼眶里闪烁着点点泪光。
她多么想继续在别墅里,哪怕只能远远看着司马桓朝也足够了,可是他要结婚了……
而自己,也快要没时间了。
好起来?怎么可能还会在好起来依譁?!
不可能了……
矛盾的心在心里不断交织着,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沈安雪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会养好的。”
司马桓朝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眼角的光芒越来越盛。
“你养好病,然后去车行,我的车还等着你来检修。”
沈安雪闻言抬头看着司马桓朝,高大倾长的身子遮挡住大片的阳光,光芒顺着他的身子缓缓洒下来,在沈安雪眼里,此时的司马桓朝犹如逆光而来的人。
她怔怔的看着司马桓朝,有些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可沈安雪想到了什么,又缓缓收回手,她不应该这样做。
司马桓朝却察觉了沈安雪还未来得及抽回的手,他抓住她还未抽回的手。
他的眸光微暗,缓缓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沈安雪收回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犹豫了片刻道:“你的车只能交给别人了,我没有精力留在车行里了。”
司马桓朝怔怔的望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留在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