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魏英楠撕心裂肺的喊着。
可严栀已经断气身亡,只留下一地的血和那瘫软的尸体……
在场的人全都吓傻了,面面相觑了几眼,扔下魂不附体的魏英楠,退出了茅草屋。
魏英楠满脸通红,不断哭泣着。
哭到喉咙沙哑,几乎快要踹不过气。
旁边的小孩流着泪,担心的看着她:“青栀姐,我们先将严栀姨下葬吧……”
魏英楠恍惚回神,她望着地上慢慢干涸的血迹,只能顶着红肿的眼,浑浑噩噩地拿起小孩借到锄头和板子,在茅草屋边上挖起土坑。
从白天挖到黄昏,挖不到了便用手刨,刨到十指流血也不停下。
魏英楠拖抱着严栀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放了进去,满目空洞地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她跪在地上,久久没有抬头,眼泪砸在地上,直接浸进泥里。
她心说:“娘,我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不该去求王建文要抗生素,更不该重活一次还想着依仗男人。
上一世她嫁给朱鹏之后,她娘还安稳过了一些时日,而今却落得这样惨死的下场……
朱鹏也好,王建文也罢,都是无心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罢了……
安葬完后,魏英楠混混沌沌回途,倏地,她死死盯住眼前来人——王建文。
她猛地扑上去:“是不是你通风报信?!王建文,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魏英楠死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着他仿佛要将王建文戳一个洞。
王建文被她弄了个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我刚听到了消息,青栀,我理解你悲痛的心情,但你说的我没有做。”
魏英楠攥紧了手:“只有你,只可能是你,我只告诉了你!”
一旁的朱萍连忙帮腔:“好了青栀姐,你也别怪钧礼哥,你娘做的那些事,谁都怕被牵连!”
“好了!不要再说了!”王建文阻止了朱萍再说下去。
魏英楠心中更是绝望,是她轻易相信别人,害死她娘的……
她死死盯着两人,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几天后。
沉寂的知情大院突然热闹了起来。0
“走走走,吃朱萍和王建文的结婚席去——!”
一直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着的魏英楠终于有了反应,她睁开了无神的双眼。
她最爱了两辈子的男人,害死她娘之后,居然要和她仇人结婚了。
魏英楠惨白的脸浮现讽刺的笑。
结婚好啊。
他们不是要结婚吗,那就让他们的婚礼变成她魏英楠的葬礼!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过上辈子那样煎熬的日子了。
魏英楠撑着无力的身体下了床,拿上绳子和竹篮,出了门。
此时的知青大院喜气洋洋。
大家都等着接亲人将新娘子接来,土炮声由远及近,新娘子快到了。
王建文毫无波澜地看着这一切。
答应娶朱萍不过是为了报答恩情,谈不上喜爱。
他的心甚至不在现场,他环顾四下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恍惚间,好像看见魏英楠拎着竹篮逆着人群,走了出去。
他想去追,却被人拽了回来:“朱萍来了,快去迎亲吧!”
王建文只好作罢,将头扭了过来。
他心想:如果当初,他肯给她说自己心里最在意的人一直只有她,不跟她说气话分手,是不是今天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王建文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朱萍,心情越来越沉。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的“有人跳河了!”也被淹没在亲朋好友的贺喜声中。
晚上,人群逐渐散去,婚房里只剩下朱萍的闺蜜魏芬还没走。
王建文打完水回婚房,刚走到门口。
朱萍和魏芬刻意压低了声的对话随风传到他耳朵里。
“魏英楠跑去山上救钧礼的事情,你可千万别给我说漏嘴。”
“哎呀你放心,包括你举报魏英楠她妈的事,我也会守口如瓶的。”
“那就好,真没想到我随便举报了一下,那个反动毒瘤就自杀了,怎么不把她女儿一起带走,真可惜。”
说完,朱萍又得意了起来。
“不过,那个小毒瘤到现在还以为是钧礼举报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之前算她运气好,那么多次都没让我哥得手,不过现在嘛,还不是我赢了……”
王建文听到这,面色铁青,再也忍不下去,将门推开。
门“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到墙上。
房间里的朱萍和魏芬全都噤若寒蝉。
朱萍更是脸色被吓得煞白,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王建文深恶痛绝地看着朱萍:“我居然信了你的话,误会了青栀那么久。”
他摘下胸前的新郎红花,狠狠摔在地上:“你给我滚!”
朱萍一边哀求一边拉住王建文的手:“不是的,钧礼,这是个误会……”
王建文一个字都不想听她说,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
朱萍被余力带得直接摔到了地上。
王建文看都不想看她:“我再也不想听你一句话,我说了!给我滚!”
他双眼猩红,嗜血般可怕,魏芬连滚带爬的拉起朱萍将她扯走。
婚房里,只留下不断懊悔的王建文。
他坐在空荡的房间里,脑海里不断回忆与魏英楠的点点滴滴。
越想越心疼,越想越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枯坐了一夜,天一亮,他便顶着两眼乌青去找魏英楠冰释前嫌。
他的婚房挨着知青大院,他直奔知青女宿舍,却发现空无一人。
这么早,魏英楠居然已经不在房间了。
出了房间,他转头又朝上工的地头走去,快到河边时,却见河岸边乌央乌央围了一大群人。
发生了什么?
王建文没心情看,只想快点找到魏英楠。
然而刚刚走近人群,讨论的内容却让他无法再迈动脚步。
“听说了吗,有人看到魏英楠昨天晚上绑了一筐石头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