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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好像响了一声闷雷。
赵烨的话,让我如坠冰窖。
三年前?那不是我死后一年?
我慌张又无措冲到梁时聿身边,看向平板上的内容。
随着梁时聿指尖滑动,负债、法拍等字眼不断在我眼前闪过。
最后停在那张宣告破产的声明上。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
我终于明白我妈为什么会去那样破败的养老院了。
段君言明明说过跟我结婚后,会不遗余力的帮齐家。
他骗了我。
梁时聿垂着眼,发出一声凉薄的笑。
“谭鸢鸢,你亲手选定的丈夫,跟你还真是绝配。”
我看着他冰冷的侧脸,我苦笑喃喃:“是啊,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让我病入膏肓,让我妈无家可归。
梁时聿将平板随意放下,低头扣着蓝宝石袖口,淡淡道:“齐家没了,不是还有段家么?”
“跟谭鸢鸢有关的一切,都给我毁了。”
我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几乎找不到记忆里的那个他。
心脏更如同扎进一千根针,密密麻麻的疼。
是我将他逼成如今这幅模样吗?
如果是,梁时聿,你确实该报复我。
走出别墅时,梁时聿依旧是那个利落淡漠的王总。
他看着身边欲言又止的赵烨,皱了下眉。
“有什么就说。”
赵烨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王总,我听说,那个破产的齐家女儿,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我眉心陡然狂跳起来。
我竭力隐瞒的事情,还是被梁时聿知道了。
我忍不住看他,得知我的死讯,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可否认的,我仍抱着一丝微末的期待。
梁时聿极轻的皱了下眉,问赵烨:“从哪听说的?消息靠谱吗?”
语气淡的像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公事。
我心尖像被针狠狠扎下,疼的我发抖。
曾经,旁人都说我是梁时聿眼中的名贵瓷器。
我们唯一一次吵架,是因为我在他生日时偷偷做了碗寿面。
他看见我手上的水泡,脸色难看的像是我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他第一次吼了我:“谭鸢鸢,我缺你这一碗寿面吗?”
我气极了,可梁时聿转身就出了门,回来时,手上提着烫伤膏。
他小心翼翼的给我涂药,眼睫像羽毛扇在我心上。
“鸢鸢,你的手是用来画画弹琴的,不是给我做家务的。”
他忍了忍,终究是仰头看我,像是在信奉神明。
“你能为我做一次,已经够我记一辈子了。”
他那一刻的爱意,是我哪怕灵魂消散也无法忘记的真诚。
可是,如今的梁时聿绝不会看上一碗炸酱面。
更不会怜悯我。
赵烨回答他:“消息来源并不准确,具体埋葬在哪,葬礼有无举办,都无人知晓。”
他顿了顿,又说:“也不排除是为了躲避齐家债务而传出的假消息。”
梁时聿听着这话,唇角勾了勾。
“也对,她确实是能做出那样的事。”
说完,他就上了车。
我跟在他身边,心中的痛意,甚至让我有些看不清梁时聿的面容。
我怎么忘了,梁时聿恨我入骨。
我是死是活,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我张了张嘴,又无力的闭上。
我背叛他另嫁他人,梁时聿怎么会想听我的解释?
更别提,我已经死了,再也没有被人听闻的资格。
我别开潮热的眼,突然想起一些久远的事来。
我一直留着梁时聿的联系方式,在预感自己死亡的前几天,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想的很简单,只要再听一听他的声音就好,哪怕是憎恨,也是他给我的。
可是我等到的只有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挂了电话的第二天,我在安静的病房里立好了遗嘱。
‘我死后,所有的遗产都归梁时聿,如果肾脏匹配成功,匿名捐献给梁时聿母亲’
王母一直饱受尿毒症的折磨,如果能换上我的肾,也算是全了她曾视我为儿媳的缘分。
只是再等我再清醒时,就变成灵魂被困在了那间出租屋里。
死时的痛苦我已经记不清了,至于身后事……更是空白一片。
我轻叹一声,收回思绪时,却发现车子驶入了机场。
我有些茫然,梁时聿来这,是接人,还是要走?
梁时聿下车时,甚至还特意整理了下领带。
而后大步迈入了接机口。
来来往往的人穿过我的身体,没有丝毫感觉。
我跟在梁时聿身边,他纵然克制,我仍看清了他眼底的些微期待。
几分钟后,梁时聿眼睛微微亮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曼妙的身影就扑入了他怀里。
“阿煜,你想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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