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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打开,扑面的水汽袭来,带着沐浴后的清香。
男人一只手扶在门把上,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擦着湿发。见到那张瞬间涨红的脸,他眉梢挑起,唇角也跟着勾起弧度,“你就那么喜欢半夜三更闯男人的房间?”
发梢的水珠滑落到身上,沿着肌理分明的肉体一直没入浴巾。块垒分明的肌肉随着呼吸声而微微起伏,连上面趴着的水珠都显得无比性感。
云锦书将脸别开,“我……二少,我只是来给你上药的。”
“哦?”
他玩味,目光扫向女人局促不安、空空荡荡的两只手,“药呢?”
“我想你房间应该有药的。”
她绷直身子,佯装淡定。
“你确定要进来?”
他侧了侧身,空出位置,笑意不明地盯着她。
他这话,一下子就勾起了云锦书的回忆,脑子一下子乱七八糟的。
她皱了下眉头,想着站在门口说话也不安全,便还是硬着头皮,从男人面前钻进去了。
裴时砚笑意莫测,将门关上。
“砰”地一声响,云锦书忽然觉得世界瞬间安静了。
她束手束脚地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男人汲着拖鞋、步子慵懒地走过,在沙发落座。
他目光像是锐利的剑,带着锋芒落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太舒服。
大抵是他眼神里的欲望太过明显又不加掩饰,对云锦书这种被保护得很好,哪怕谈恋爱也止于礼的人来说,实在陌生又畏惧。
但介于自己刚刚找的借口,她还是只能梗着脖子,肢体僵硬地朝男人走近,拿起一旁的药膏,往他身上抹。
女人的手指又软又凉,指尖在他身上抚过,带起一阵阵躁动。
“够了。”
手腕被男人猛地握住、推开。
他嗓音不自觉有些沉哑,眸色越发的深。
云锦书只疑惑,好好的上着药,他怎么变脸了?
果然阴晴不定。
她将药膏处理好,再抬头时,裴时砚已经穿上一件浴袍了。
“二少,你身上的伤口有些感染,最好去医院处理一下。”
男人在喝水,没理她。
云锦书想起白日里裴熙的话来,又补充:“在房事上,也要注意。”
“咳……”
裴时砚被呛了下,斜睨着她那张单纯无害的脸。
好似她真的只是出于医生的角度,给他提的意见而已。
他将水杯放下,眼眸半眯,似笑非笑地朝她走过来,“房事上注意什么?”
云锦书默默往后退,“注意……姿势,不要扯到伤口,注意次数,不能……太过频繁……”
原本云锦书也只是针对裴时砚平日里的荒唐行迹,给出的合理建议。
毕竟裴熙都说,他每天那么多女人伺候着。
而他的伤口又一直不见好,这么久了居然还能感染,可见平时有多放纵。
所以云锦书自认自己没说过分的话,但裴时砚这步步逼近的姿态让她有些害怕了。
她是不是说的太多……让他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退无可退,云锦书抵到了身后的沙发。
她往后看了眼,再回头,男人手撑在沙发上,将她圈住了。
离近了,云锦书才后知后觉他眼底传达出来的危险信号。
上次他强吻她的时候,正是如今这副表情。
“二少,其实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她打算转移话题。
“不急,先告诉我,用什么姿势?”
“……”
果不其然,这女人脸庞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起来。
“没想到云医生一个小幼雏,懂的倒是挺多。”
云锦书臊得无地自容,“二……二少,您就别打趣我了。”
他松了手,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睨着她那无所适从的模样,“说吧。”
“什么?”
她愣愣地看他。
裴时砚要笑不笑,“不是有话和我说?”
“哦!”
她长舒一口气。
还以为他非要她说出什么姿势呢……
云锦书便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裴时砚,最后还不忘小心翼翼试探:“所以二少您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裴时砚这会儿立在落地窗前,往下俯瞰。
云锦书脑子里莫名就想起叶彤的话,心脏一紧。
裴时砚该不会是在琢磨把她从这里扔出去吧?
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还是她说错了什么?
云锦书心里有点发慌。
“我……我也只是猜测。”
她不敢说出自己知道他暗示赵美涵去香水展的事情。
如果裴时砚一开始就知道,那他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
云锦书一开始想做的就只是帮大少爷解毒,之后牵扯的这些事情,她根本没有料到。
“你就不怕自己猜错了,不怕其实我才是那个幕后黑手?”
他背对着她,云锦书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他的声音里,也听出了几分冷意。
“我不知道。”
云锦书继续往下说:“我只是大少爷的护工,我能做的就只是让大少爷恢复健康。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
“过来。”
他嗓音低沉。
云锦书心脏扑通,朝他走去。
立在男人身后,从玻璃窗的倒影里,她看到两人体型的巨大差异。
一个娇小玲珑,一个高大健壮。
不仅仅是体型,地位也是一样。
裴时砚侧过脸来,云锦书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外界所传的,裴家二少的冷漠阴狠。
之前多数时候,他对她是笑脸更多,像现在这般整张脸布满戾气,连勾起的薄唇都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阴寒,是第一次。
云锦书知道自己惹恼他了。
“二少,我错了。”
她迅速道歉。
“错哪儿了?”
他将一扇窗推开。
夜间的风呼啸涌进,吹起女人的长发,发梢在他手臂上若有若无地拂过。
云锦书已经吓到了,揪住男人浴袍的衣角,双唇哆嗦:“我……”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哪个环节惹到了他。
“不论我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二少这边的。”
这句话她是真心的,裴家公馆里,她能信任的只有裴时砚。
男人忽然掐着她的后颈,动作粗暴地将她带到身前来,黑眸透着隐忍的愠怒,“我好像告诉过你,要能承受选择的代价。但显然,你并没有选我。”
“那么,现在,你该承受与我作对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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