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洙舔了一下嘴唇,看到对面,张牙舞爪的牌匾,
不禁加快了脚步,
花说那里,就是岩濯平日里,最喜欢去的酒肆了。
走进酒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秀的伙计,
彼时,
伙计正一手捉着毛笔,一手拨着算盘,
算盘被他敲得,啪啪作响,
那伙计对着桌上的宣纸,圈圈点点,
虽然没抬眸,却也没忘记,招呼朱洙
“客官想要点什么?”
“我要找岩濯,你可以告诉我,岩濯在哪里吗?”
闻言,
伙计手上的笔一顿,他在酒肆干久了,
也知道,酒肆真正来喝酒的姑娘,几乎没有,
来找人的,却是一拨接着一拨,偏偏大多都是,以钦慕岩公子的姑娘为主,
时不时就有三五个,想要来沾边的,
更有甚者,
竟想应聘酒肆伙计,以酒肆伙计的身份,
通过端酒水,打扫卫生,来靠近岩公子。
所以遇上这种情况,伙计也是知道怎么应付的,
他打了一个哈欠,抬眼,
“姑…姑娘…”
嘴里的那一套说辞,咽下了肚。
仅一眼,伙计的心脏,就跳慢了几拍,
看着,眼前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红唇微点的娇艳女子。
伙计当即红了一张脸,
“你不舒服吗?”
连带着声音也是软软绵绵的,真好听。
伙计回过神,面上染上了好些笑容,
“姑娘是来找岩公子的?”
来找岩公子的姑娘不少,伙计还是头一遭见到那么好看的,
一下子,竟有些挪不开目光,
“不知姑娘,与岩公子是什么关系?”
朱洙认真道,“他是我的夫君。”
“夫…夫君!”伙计一时愣在原地,
忽的,又看着眼前的姑娘,笑了起来,
“姑娘你莫要说笑了,我还从未听说过,岩公子有夫人呢,
就算你喜欢岩公子,也不能这般,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呀?”
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胆子忒大了点..
“哦?今日又是哪个姑娘,想要见岩濯呀?”
一道轻佻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伙计喜出望外,“李公子,你今日怎的,来得这般晚?”
“有事情耽搁了,有事情耽搁了…”
李欢扇了两下,手中的玉骨扇,
虽是在同伙计说着话,
可他的眸光,却是落在了,面前的那道倩影身上。
凭借着男人敏锐的直觉,李欢单单看个背影,
就知道,眼前的姑娘长相定然不俗。
李欢正要上前探寻眼前的姑娘,究竟是一位怎样的绝色佳人之时,
小厮追了上来,
“公子,他们说那位娇美人,朝这边走来了,
穿的是淡蓝色的长裙,就是这个方向,没错了。”
李欢合上了扇子,眉眼多了一抹笑意,“是不是这个?”
朱洙回头,正好与李欢对视,啪嗒!一声,
上好的玉骨扇,当即落了地,玉骨甚至在地板上,碎做了几瓣。
好水灵的姑娘!
一旁的小厮,也是吃了一惊,
以为是浪得虚名,吹捧过剩,原是真的,
这如珠似玉一般的姑娘,竟,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肌肤白皙如脂,冰清玉润,面若桃颊,
一身淡蓝色襦裙穿在她身上,是说不上来的娇艳无双…
李欢也算阅女无数,见过了世面的公子哥,
此刻,竟也如痴男一般,久久没回过神来。
忽的,小厮大叫了一声,不是别的,
正是见到了那价值不菲,来之不易的玉骨扇,
此刻,竟摔碎在地板上了……
小厮心疼得紧,捡起了半个扇柄,
“公子,您费劲心思,得来的玉骨扇,碎了….”
“无碍。”
李欢把挡路的小厮,推开到一旁,
那么娇美的一个姑娘,竟又是,迷恋岩濯那张脸的,
天知道,他每日看着岩濯,有那么多姑娘找,有多羡慕嫉妒恨?
如今,
自己唯一一眼看上的姑娘,竟也是,来找岩濯的!
真是天理不容!
不行,他定要先下手为强。
李欢端着姿态,一本正经地走到了朱洙面前,
因为这几年释放了天性,不正经惯了,所以,他此刻的正经透露着几分痞气,
反而,更像是一个装模做样的流氓了。
“敢问姑娘芳名,年方几何?
是何方人士?是否婚配?”
朱洙只想找到岩濯,然后,回去吃云香糕,
她不想搭理人,岩氏也叮嘱过她,
在路上,不要和看上去,心存不轨的陌生人说话。
而眼前的男子,已经妥妥的把心存不轨,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朱洙不能和他说话…
朱洙抿了抿唇,回过头,问伙计
“岩濯在哪儿?”
伙计愣了一瞬,面上一派殷勤,
“一直走到头的那间包厢,便是了。”
花也是个上道的,见朱洙不想搭理,眼前的贵公子,
急忙给二人,隔开了距离。
“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家夫人,不让少夫人,与人有过多的交流,特别是男子…”
李欢一双眼睛,落在了朱洙身上,
全然没有听到,身前的丫鬟在讲话,
反而,是小厮和一旁的伙计,听了丫鬟说的话,
都吃了一惊,面露可惜…
少夫人!
这位姑娘,竟真的已为人妇!!!
“公子”小厮叫了李欢两声,这才把人叫回神,
小厮见自家公子不值钱的模样,不禁好心提醒道,
“那位姑娘,已经嫁为人妇了,您就莫要肖想了。”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小厮被吓得一个激灵,忙指了一下身旁的伙计,
“他也听到了。”
“已为人妇!!”李欢是从牙间,挤出来的声音。
推开包厢的门,
李欢拿起了桌上的酒水,一口灌下,
“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竟捷足先登了!
岂有此理!
若是让我找出来,我必定要把那人,大卸八块!!”
李欢一口气骂完,人这才舒爽了不少。
坐在岩濯对面的江乐,快速看了李欢一眼,
又看了看,一旁眉眼阴沉的岩濯,
岩濯的兴致,一直都不是很高,今天,更是阴沉得可怕…
江乐在里边坐了半天,见岩濯这个模样,
也不是很敢,随意开口说话,
江乐扫了一眼,岩濯面前的那两个空酒坛子,
又重新把视线,移回到了李欢身上,
反常,
今日两人都极其反常,一个神情忧郁,
二话不说,直接饮下了两罐酒水,似是受情所困…
另一个,一进来便破口大骂,似是为情所伤…
岩濯不自愿说出口的事情,他是怎么,也问不出来的,
江乐也没想着,去自讨无趣,自找麻烦。
转首,看向了一旁骂骂咧咧的李欢,
认识那么久,江乐还是第一次,见李欢这副恶劣摸样,
虽然,他知道李欢,平日里玩得花,处处留情,
但是,李欢在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走肾不走心,
这次,竟出奇的反常,
江乐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凳子,“李兄,坐下说,兄弟听听是怎么一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