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青一听就火了,气哄哄地问:“你咋这么没用?一个大老爷们,连洛绾这么个干巴巴的丫头片子都搞不成?”
俩人早就串通一气,杨青青又用几块糖买通了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孩,让孩子帮忙跑腿,好叫洛绾放低戒心。
结果,预备了这么久,还是没成事,杨青青咋能不气?
李二串也是晦气十足,满脸横肉地骂回去:“你还有脸说老子?要不是你那傻子哥哥,老子能这么倒霉?”
“这个蠢货!怎么不蠢死算了!”
杨青青想到那傻子表哥,嫌弃地直翻白眼。
事儿已经成了这样,他们俩在这边扯皮也是不管用了。
杨青青只问:“池砚舟和洛绾,都没看见你的脸吧?”
“废话,我能叫他们看见吗?”
李二串口气还蛮自豪。
杨青青翻个白眼,扭身就要走。
李二串忽然拽住了她,笑嘻嘻地说:“洛绾那小娘们儿没碰着,你让我亲一个吧,补偿补偿姐夫,嗯?”
“滚边去!”
杨青青恼了,一把就推开他,一步三扭地走了。
这二人都没看见,门口一棵大枣树下头,正好站着出工回来的杨曼曼。
看见自己男人和亲妹妹搞七捻八,杨曼曼心里很难受。
但更让她震惊的,还是俩人的对话。
李二串居然真的要强暴洛绾,还是杨青青给他想的办法!
杨曼曼虽然嫉妒洛绾,可也不至于用这么恶毒的办法去搞她。
大家都是女人,她知道这事多下作!
杨曼曼咬了咬牙,趁着李二串没发现她,就想转身去找洛绾,把事情真相说给她和池砚舟听。
可她刚走了两步,就又犹豫起来。
这年头,人人都不好混。李二串虽然混账,可好歹是正式工,有编制。而且,当货运司机还能有不少外快,家里日子也算吃喝不愁。
杨曼曼想,她要是真去告发自家男人,按照池砚舟那脾气,李二串要么被打死打残,要么就要被抓走去劳改。
这样一来,她也就没了依靠。
她从大西北千里迢迢到这边来,不就图有口饭吃吗?
咋能自己砸自己的碗呢?
这么一想,杨曼曼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收回了脚步。
这天一直到了晚上,天都黑透了,洛绾才从噩梦里醒过来。
她一下子翻身坐起来,额头和脖子上都是冷汗。
池砚舟搬了个矮矮的小凳子,就坐在炕头守着她。
她一醒,他马上说:“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洛绾看见他,浓烈的男人气息,高大的身躯,都让她联想到那些可怕的回忆。
她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没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喝口水好不?”
池砚舟用哄小孩一样的腔调问她。
洛绾还是摇头,而且也不肯看他。
池砚舟瞧着这个小可怜儿,心里无措极了。
他憋了好久,才干巴巴地说:“你……心里要是有啥过不去的,得和我说。我是你男人,咱不是外人。”
洛绾昏睡这么久,现在也恢复了一些理智。
可是,对男人的害怕,她这会儿没办法控制。
她觉得很对不住池砚舟,就闷闷地说:“我我不是拿你当坏人,就是……就是不知道咋回事,看见男人就怕。我我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惦记我。”
池砚舟遇到的,一直是个泼辣大胆的小媳妇儿。
现在,她蔫的好像霜打的茄子,人瑟瑟缩缩像个猫儿一样,叫他咋能不惦记?
好些事,他想问,可自己是个爷们,又问不出口。
“那,那你就说,想让我怎么干?咋样才能对你好?”
他无奈地问。
现在抱不得哄不得的,真让他没辙了。
洛绾还是缩在原地,小声说:“你啥也不用干,就就这几天,咱们少见面就行了,我慢慢就好了。”
池砚舟:“……”
他心里难受,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他要出屋去,又不放心洛绾自己睡,就大晚上把隔壁胖婶儿叫了过来,请她给洛绾做个伴。
杨青青恨透了洛绾,回到家就把今天出的事给宣扬了出去,现在全羊口坡的人都知道了。
胖婶儿一看池砚舟来,马上就说:“我正不放心小甜,想着去看看她呢。可是,女人家出了这事,都不愿见人。我又怕你们嫌弃,这才犹豫着没去。她要是用得上我呀,我这就过去,你等等啊。”
胖婶儿说着,披了身衣裳,就和池砚舟出了门。
路上,她叮嘱池砚舟:“女人家出了这事,那心里都害怕,尤其是怕男的。这几天啊,你就先别和她那啥了,知道不?”
池砚舟挠挠头,没告诉胖婶儿,他和洛绾根本没睡过。
他只是点头胡乱应下,心里对洛绾的反应,有点明白了。
原来,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他对洛绾越发心疼了。
胖婶儿来到屋里后,洛绾好像见到了亲人,一下子扑到了胖婶儿怀里。
胖婶儿也是抱着她,又拍又哄,像对待亲生闺女一样。
俩人睡不着,干脆聊了一会儿。
洛绾整个人郁郁的,话也少,动不动就带上哭腔。
胖婶儿从她只字片语里头,听出来她不仅出过这一次事。但以前具体是啥事,洛绾又不肯说出来。
洛绾快到天亮才睡着,早上,她还昏昏睡着,胖婶儿就起来,对池砚舟说了自己的感觉。
“你是说,她以前也被人……被人欺负过?”
池砚舟一听,面色立刻冷了下来,说话都咬牙切齿的。
幸好是现在,要是从前的池砚舟露出这表情,非把胖婶儿吓得说不出话来不可。
这会儿,胖婶儿只是略微抖了一下,就叹着气说:“小甜这模样,在她娘家一准也是百里挑一的。那被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盯上,不是常事吗?”
池砚舟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怒火,没在胖婶儿身上发。
“婶子,小甜就托付给你看这了。”
他现在也听洛绾的话,学会了客气礼貌。
胖婶儿连声应下,池砚舟粗粗吃了几口干粮,又在窗户外头远远望了眼洛绾,这才转身出了门。
不过今天,他走的却不是去羊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