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宸汐听到殷慕云的名字都心冷。
他为了军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大婚被斥了都还凑来了!
“翠喜回来了吗?”
“刚回来,说是换套衣裳就来给姑娘回话。”翠巧道。
叶宸汐点了点头,也不急着去见殷慕云。
她起身洗漱用饭,又晒了晒太阳,听翠喜回话说“消息带到”,她才带着丫鬟们到前堂去。
但此时殷慕云与叶淳善已不在前堂,而是去了演武场。
叶淳善一夜没睡,一直都在调查女儿这些年是怎么被欺负的。
结果殷慕云一早上门,他二话不说就拎人上场。
殷慕云“身体不适”这四个字都没等出口,就被叶淳善揍得五体瘫地,爬不起来了。
“太子殿下沉迷女色,身子骨都比不得我五旬老翁?”
叶淳善揉了揉手腕,打得并不太爽。也是家丁们怕闹出人命,不肯递上兵器。
殷慕云全身剧痛,瘫软得骨碎如泥。
他踉跄着三次才从地上爬起来,心中恨急。
他这些年一直上奏要叶家父子驻守两广,不得诏令不回京,就是怕出现今日状况。
“大梁军中,哪有人能与叶伯父相比?”
他熬了一宿的身子,哪受得了这个?莫看叶淳善五旬年纪,似铁的双拳比砖还硬!
叶淳善横眉不屑,直接赶人,“太子殿下回去吧,昨日丑事不是糊弄几个娃娃就能弥补的。”
殷慕云讪笑,抬出了杀手锏,“昨日父皇面前,伯父答应给孤一次机会,您不也说一切以宸汐的心意为准吗?”
他太了解叶宸汐,哄上两句陪几天,就能把过往的不悦全忘了。五年时间,她早已被他驯成听话温顺的小绵羊……
叶淳善冷笑,“行啊,敢拿陛下来噎老夫,老夫也不介意每天陪太子殿下在武场之上耍一耍!”
殷慕云尬在原地。
一天就遍体鳞伤,还要天天练?
叶宸汐躲在角落当中看得心花怒放,一时没忍住笑出声音了!
“汐儿,你怎么来了?”叶淳善不解。
昨晚女儿还信誓旦旦不嫁太子,不会转眼又改主意了吧?
叶宸汐黛色的荷花藕裙袅袅婀娜,从角落中走出。
因脚崴伤,她走路轻慢。眸中坚毅似不沾淤泥的碗莲,娇媚极了。
殷慕云一时惊愕,才发现叶宸汐的姿色比孙瑶强不少……
叶宸汐让翠喜给父亲递了擦汗的毛巾,“听说父亲一早就到了演武场,还以为父亲在耍猴子玩,没想到是太子殿下。”
殷慕云脸色骤变。
说谁是猴儿?
“你看孤这一身伤,都没舍得走,一直都在等你呢。”
“殿下还不回宫治伤?叶府可没有太医的。”叶宸汐并未看他。
殷慕云硬挤到她面前,故意撒娇,“你怎能这样心狠?孤带了药,你帮孤涂一涂可好?”
原本是送给叶宸汐治崴脚的,如今倒给自己用上了。
叶宸汐挑眉,莫非他荣登大宝,就靠了不要脸这一招?
前世她与殷慕云只一夜夫妻,那一晚她的确流连忘返。
此时再看,他都禁不住父亲的两三拳,会有那么勇猛么?
门房突然来报,“……洛亲王来了。”
叶宸汐面色一喜,“那还不快请进来?我亲自去迎二殿下!”
她故意在气殷慕云。
他越不喜欢的人,她越要交好。
何况她真的感谢殷慕衍昨日出手相救,还没来得及思忖送点什么表达谢意的。
翠喜直接蹲下了,“现备轿子来不及,奴婢背您过去吧?”
翠喜自小跟着兄弟舞刀弄棒,身子骨十分结实。
叶宸汐当即点了头,直接趴在她的背上了。
殷慕云脸色一黑。
堂堂太子妃怎能如此行为不雅?哪怕这是在叶府,也不能被丫鬟背着去见外男啊!
叶淳善却没阻止,只悉心嘱咐,“你们慢着点儿,千万别把她摔了!”
“放心吧,奴婢摔死自己都不舍得磕了姑娘一星半点儿,才不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呢。”
嘲讽了一句殷慕云,翠喜背着叶宸汐就跑,翠巧和小厮在两旁护着,一路叽叽喳喳。
殷慕云被晾在原地,气得全身骨节都疼!
他想阻止也来不及,只能思忖殷慕衍来干什么?
看他大婚不成,想趁虚而入?
莫非真是孙瑶说的,他们二人早勾搭成奸了?
殷慕云满心疑惑,立即跟着叶宸汐同去。
“老爷,咱们不过去看看?”叶府的管家牛叔在一旁着急。
叶淳善背着手,冷哼不喜,“能不去吗?咱们家的这朵娇花是带着肉味儿的,刚掀开个锅缝儿就招狗了!”
……
殷慕衍刚进了演武场拱门,就见翠喜背着叶宸汐冲来。
她一路笑得欢畅,颧骨似涂了两抹红,如喝醉了酒。
“二殿下一早到叶府有何贵干?”
殷慕衍扶着她从翠喜身上下来,微垂眼眸,“奉父皇之命,与叶大人商讨两广总督的接任之人。”
叶宸汐恍然,原来是为了公事。
他低头看了叶宸汐的肿胀脚腕,“把鞋子脱了,别穿。”
叶宸汐愕然,穿鞋的确有一些挤脚。
但在外人面前怎能不穿鞋?
殷慕衍却一脚把她绣鞋踩掉,脱了自己的绣金靴垫了她的脚底下……
叶宸汐没等拒绝,殷慕云满身伤痛的走过来,阴黑如墨。
“二弟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没有皇兄勤勉。皇兄连夜把孙姑娘从家族谱上除了名,就赶到叶家请安,小心身子吃不消。”
殷慕衍提起孙瑶。
叶宸汐唏嘘,看来她猜得真没错,殷慕云果然把孙瑶保下了!
殷慕云咬牙切齿,“二弟的耳朵还真长,哪家的事你都听一听。”
“这也是本王差事,不敢懈怠。”殷慕衍不仅是中书省参知政事,还任京卫都指挥使,执掌三军。
殷慕云冷哼不屑,只恨父皇对殷慕衍独宠。让他一个皇子文武双职务,他这位东宫太子往哪儿放?
“对了,我们来的路上还听说,那位孙家姑娘之前订过亲。如今对家想退亲,又跟孙家要不着定亲礼,一早就直奔宫中告状了。”殷慕衍身边的副手慕枫是个碎嘴子。
殷慕云一怔,隐约记得有这件事。
但孙瑶说亲事不足为惧,让他不必担心?
叶宸汐与翠喜对视一眼,立即伤口上撒盐,“孙瑶订亲的人家是左都御史夫人的亲堂侄儿,十分疼爱,听说比自己的亲儿子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