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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看完一场蚂蚁搬家的南栀抬头便看见了周辞深。
她好奇地飘过去时,老道刚好转身,而周辞深ɹp攥着什么揣进了兜里上了车。
“你们聊什么呢?”南栀亦步亦趋地跟着飘进了副驾驶,“你刚刚把什么揣兜里了?给我也看看呗!”
周辞深没有原路返回,反而迎着夕阳走了另一条陌生的道路。
南栀有点生气了,伸手在他耳边比划着:“周辞深!段小姐现在一个人在医院诶,你还不赶紧回去!”
“你可真行,才跟死了的前女友搂搂抱抱,现女友又躺在医院里,你还有心情兜风。”
南栀抱着手臂,冷冷地哼了一声。
“还有你这一身伤口,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小年轻吗?再不处理,到时候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南栀幽幽的叹了口气,自暴自弃般飘向后座:“好好好,反正你也听不见我说的,我再也不管你了。”
她往后座一躺,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而车内空无一人。
南栀飘了出去才发现,这不是她的墓园吗?
“这么晚了还来看我干什么?”
南栀嘟囔着朝着自己的墓碑飘去,果然,周辞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在这干嘛呢?”南栀飘过去。
她蹲在周辞深身侧,伸手拽了拽他的裤腿:“你老婆还在医院呢,你还跑到前女友墓前来,周辞深,你就这么想我啊?”
可周辞深却始终如同一具雕塑,一动不动。
“你说句话啊倒是。”南栀叹了口气。2
话音落下,周辞深就像听到了她的声音般,终于动了。
他的手有些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纸。
“这是什么东西啊?”南栀捧着脸,嘟囔着问。
“栀栀,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有大气运的人。”周辞深的声音十分沙哑,他的语调带着微微的苦涩,手却紧紧攥着那张黄纸,用力到指关节都泛起白色。
南栀笑了:“我算什么大气运,我都死了两年了。”
她飘到墓碑上坐下,看着周辞深泛红的眼眶,眼睛也跟着红了。
她认识周辞深那么那么多年,他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在她死后,他好像要将眼泪全部流干。
周辞深抚摸着墓碑上南栀的名字,继续说:“道长说我是穷困潦倒的命,是你在我身边,我才有了现在的成就,哪怕你去世了,却仍然能庇护着我。”
“哪来的假老道,你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出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南栀瞪圆了眼睛,她冲上去疯狂摇晃周辞深的肩膀,“你给我清醒一点啊周辞深!”
然而周辞深走投无路般低下了头头,他缓缓蹲下:“你福泽深厚,庇护了我,那能不能再庇护一下,心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说着,他将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符纸一点一点用手抚平。
“我不多求,只要让心心平安健康地生下孩子,就足够了,只要这些就足够了。”
南栀的笑容僵Ṗṁ在脸上。
她还维持着握住周辞深肩膀的动作,但周辞深已经蹲下了,显得此刻的她无比滑稽。
“原来是借运气的符咒啊。”她也蹲下来,“我还以为是今天你见到我,所以想我了呢。”
南栀还在笑,她生前就爱笑,死了之后也爱笑。
“算啦!你要借就借吧。”她吐出长长的一口气,笑着站起来。
她重新飘到墓碑上坐下,小腿一甩一甩地,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反正,我马上就要转生了,反正,这个世界上马上就要没有南栀这个人啦!”
南栀挥了挥手,她盯着周辞深的脸,满不在乎般笑着,但眼泪却失控地落下:“你借走就是了!都借走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周辞深在哭,他的手有点抖,动作却不带迟疑地将那张黄纸压在了在墓碑下。
他俯身,含着酸涩的眼泪吻落在南栀墓碑上的笑脸上。
接着,逃也似地飞快地朝着墓园外走去。
南栀捂着胸口,忽然感觉好痛好痛。
她用力捶打,又重重地抚摸着,但那痛楚仿佛要化作实质,如同一把烈火焚烧着她的灵魂。
“好疼啊,我好疼啊周辞深……”
南栀轻声呢喃着,但那好像不是幻觉,她真的感受到痛了。
“周辞深,我是不是又要死一次了……”
南栀无力地摔下墓碑,半透明的魂体蜷缩着,颤抖着。
她抬着眼,一直看着周辞深的背影,直到他在视线里消失,才闭上眼睛。
月亮落下,朝阳缓缓升起,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无法形容的痛苦瞬间将她吞噬。
南栀凄厉地尖叫一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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