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江水将两人的身影卷入腹中。
船只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冰冷的江水席卷着身躯，慕梨月感觉自己就像一片孤独的叶子，随江河奔流。
突然一双大手抓住了她，温热的唇被压住。
一口气渡过来，她窒息的胸口慢慢有了平稳，然后感觉身前的人重量越来越大。
直到他脱手下沉，慕梨月才会过神来——萧宣和不会水！
念头产生的一瞬间慕梨月就毫不犹豫地去救他了。
没有理由，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江水中，萧宣和半眯着眼看着水面波光粼粼，比天空还要迷幻。
而向他游来的慕梨月，仿佛蛊惑人心的鲛人，美得迷离。
他向她伸手。
她抓住了他。
相拥彼此。
江面上突然冒出两个人，慕梨月一边喘气一边将萧宣和拖上岸。
翻滚的江水一次次阻拦他们，却依旧击不垮慕梨月的毅力，甚至到后面都脱力了，也不愿意放开萧宣和。
两人扑到岸上，静默的夜里只有彼此喘气的声音。
突然，萧宣和笑了起来。
怪异地笑声回荡在江面上，听起来异常吓人。
慕梨月用最后一丝力气转头看身边的人，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病。
刚才跳下去的时候，她真的被吓了一跳。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猜测萧宣和的想法，怪不得启国人都说太子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儿，萧宣和才停下笑声。
他问：“慕梨月，你现在能分清你爱的人和恨的人了吗？”
此话一出，慕梨月僵住了。
江水灌入胸腔的涌动声再次回到耳边，那短暂的一幕却包含了太多东西。
她张了张嘴，几乎是低喃道：“……萧宣和，一直都只有萧宣和。”
无论是爱的人，还是恨的人，只是萧宣和一个人罢了。
温长庚或许是以前的执念，但他终究是萧宣和的一部分！
可是就算想通了这些，慕梨月还是觉得荒唐。
萧宣和居然用这种离谱的方式……
“万一我真的不管你，你会死的！”
听着慕梨月的怒音，萧宣和不以为然：“没事啊，那我们一起死。这样，你也没有离开我。”
说着，萧宣和侧过头。
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让一直正经凌然的萧宣和柔和了棱角，变得温柔起来。
他说：“黄泉路上我还会缠着你，我本人很固执的，别想甩开我。”
慕梨月只觉得眼眶慢慢酸痛，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转回头不想看他。
“烦死人了……”她骂了一声。
萧宣和笑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两人恢复了一点力气。
江面吹起了冷风，慕梨月身子弱，连续咳了好几声。
萧宣和的衣服也是湿的，没法给她取暖，只能将她搂入怀中。
慕梨月嫌他粘人，推开他自己去找柴火。
“别生火了，马上就来人了。”萧宣和阻拦她的动作。
慕梨月一听愣了一下，问：“谁？”
萧宣和刚要说话，就听到了马蹄声朝这边赶了过来。
没过一会儿，启军将领带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萧宣和点点头，从他们手中接过褥子盖到慕梨月身上。
他说：“走吧，和我回去。”
慕梨月决然地推开他的手：“我不回去，启国不是我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