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两天。
洛九这一次消失,却足足有半个月那么久。
第一天第二天还能忍,时间久了,连穆家的佣人都忍不住猜测起来,究竟是穆荆北将方洛九赶了出去,还是她自己要走,流言传的越来越离谱。
甚至落到了穆荆北耳朵里。
他腿脚刚好,走出北栋的门便听见有阿姨在问:“方小姐是不是不回来了?”
从前穆家的佣人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更多时候。
是洛九在问“穆先生是不是不回来了”她总用温暖且知性的口吻询问,让所有人觉得,她是被丈夫丢在牢笼里的可怜妻子,穆家人从来都只说方小姐很在意先生,却从不说他们相爱。
可现在,怎么好像反过来了。
落差漂浮在穆荆北心里,他叫了裴简回来,温润面具下满是不悦,“方陆北怎么说,洛九什么时候回来?”
裴简低着头不敢说话,手指不停的扣扣索索,答话都慢:“他……他没说。”
“去问。”
“啊?”
“去问,”穆荆北耐心全无,“今天我从医院回来,要看到她。”
这不是商量。
是命令。
裴简需要去处理洛九的事,穆荆北自己开车去医院。
路上晴空万里,风和日丽,路程行驶到一半,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小南楼里的座机,阿姨的声音火急火燎的,还连带着哭腔和颤音。
“小穆先生,您快回来,三小姐又发病了。”
穆荆北握紧了方向盘,直直凝视着前方,声音浸着冷意,“输血,这还用来问吗?”
阿姨的哭声却更厉害,“方小姐不在,没有人给小姐供血了,您快回来吧,这边的医师护士都忙疯了还是止不住病情。”
又是方洛九。
没有她在的日子,似乎真的是有影响的。
调转车头,穆荆北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小南楼给穆言湘看病。
穆家是医学世家。
到了这一代,却个个都多病多灾的,唯独穆荆北承接了这份重担,年纪轻轻便接手家里做了院长,再往前几年,他就已经是成功研究多种病症治疗方案的著名医师。
记得洛九第一次见到他,眼睛里的神色明艳,又灵动,她踮起脚,凑在他耳边,语色暧昧,“我在纪录片里见过穆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真人更好看,配的上‘栋梁’二字。”
就是这样一个人。
嫁给了他。
却要给他身患重症的姐姐提供血源,他哪里又算得上是医术高超的医师。
接到乔儿电话的时候洛九正在回燕京的路上。
她辗转坐了太久的车,这会儿意识恍惚,眼前直冒金星,“乔儿。”
喉咙是哑的,还干涩。
只一声。
乔儿便判断出了洛九的状况不好,她倚在墙角边儿,抱着臂,嘴巴里嚼着口香糖,目光放在西装革履的裴简脸上,“人呢,几天没信了?”
“回家了。”
话语凝固住。
洛九说的家并非是方家,也不是穆家,而是她自己的家,这些乔儿明白,裴简可不懂,她捂住手机听筒,不耐地瞥着裴简,“她不在燕京。”
“去哪儿了?”
“回家。”
裴简挑了下眉,“能让我亲自跟方小姐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