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终于缓过来，“应春，前朝之事万不可再在宫中议论，我们在宫中，要谨言慎行，要懂得明哲保身，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姑姑，放心吧。”

云棠到大明宫不久，皇帝便下朝回来。

与此同时过来的还有谢禛、夜轻尘，还有一个云棠眼熟但是许久未见的人。

秦王。

秦王从前与父亲当说是梁国文臣半边天，二人政见相合，在奏谏上高度一致，私下交谈也甚密。

可奇怪的是，父亲出事前一个月开始，他便不与云家有任何往来了，像是会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不愿与罪臣或是罪臣家眷相交都可以理解。

可是这未卜先知……很难不让人怀疑事情的发生也有他参与的一份。

云棠给众人斟好茶，便静候在一旁。

殿内一度寂静，这压迫感甚至让云棠都难以呼吸。

秦王是皇上年纪最小的弟弟，此时一身蓝色蟒袍坐在皇上左手下位，浅浅垂眸掩下其中重重心思。

他不言语，可是却难以淹没存在感，不能让任何人忽视。

许久，皇上开口，“朕记得少时皇弟最是活泼，总是喜欢跟在年长的皇兄身边玩耍。”

话中意让秦王不解，只笑道，“少时臣弟顽皮了些，也没少给皇兄惹麻烦。”

云棠试图揣测皇上的意思，却被落在身上的目光吸引了注意。

想要忽视都难。

抬头正与谢禛对视，他占有欲和贪恋写的清清楚楚，丝毫都不加以掩盖。

他是疯了吗，这里面的人不管哪一个都是人精，只要被看见，便永远都牵扯不清了。

云棠扫过殿内众人，秦王和皇上仿佛在打一场情绪之战，而另外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此时却好像发现了端倪。

夜轻尘目光在云棠和谢禛间流转片刻便收回，好像发现异常，但又不甚在意。

皇上继续道，“但是朕还是更喜欢从前的日子，兄弟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

秦王低头，“皇兄所言甚是。”

“你先退下吧，朕听言你今日身体不适，给你歇两天，近几日可以不用来上朝了。”

秦王眸色暗下，只是低头不显。

他起身拱手，“臣弟多谢皇兄体谅，臣弟告退。”

不知道是不是云棠的错觉，她竟觉得秦王退下时目光曾落在过她身上。

只是等她抬头时，秦王已经退出殿内。

那目光……让她颇为不舒服。

“轻尘，虽然赈灾款足够，但是江南情况依旧复杂，所以到了那里行事仍旧要小心，也要注意瘟疫。

朕会让阿禛去协助你一同办事，若有疑虑来不及回禀，可以参考阿禛意见。”

如此这般，就是摆明了即便阿禛是臣，是辅佐的，但是实际上要以谢禛为主。

“儿臣遵命，还请父皇放心。”

皇上点头，“你做事稳妥，朕是放心的。只是你们两个男子，身边侍候的也都是男子，怕是有不便做的事情，所以朕在想，要不要派一个聪慧伶俐的女子一同前往。”

说着，他的目光放到了云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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