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娴瞪大了双眼,她不明白陆瑾之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阮淑华捂住了嘴,吓到呆滞在原地。
因为不可控制的身体反射,陆锦川不自觉地作出吞咽动作。
香烟差点被他咽入喉中,好在一两次吞咽后反射结束,他才能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
“陆瑾之!你这个,杂种!”
陆锦川奋力挣扎,吐出的字含糊不清,但大家还是听出了大概。
陆瑾之收回了目光,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嚓的一声,香烟被点燃。
男人抬头,再次看向陆锦川,还是同样的动作,香烟又一次飞入他嘴里。
猩红的烟头刺烫着他的舌头,沾染唾液后的火种瞬间熄灭,留下点点灰烬。
阮淑华已经看不下去了,垂着脸默不作声,只祈祷着赶紧结束。
又是一阵哀叫响起,陆锦川身边的烟头已经达到了十几根。
任他再倔再不服,此刻的他也是被折腾到不敢再吐出一个字。
许程眯了眯眼,发现陆锦川的舌头已经被烫出了不少伤疤,里面掉落了一层烟灰,看起来又脏又臭。
陆锦川最开始还会奋力反抗,但现在他不动了,可能是没了力气,也可能是老实了。
烟盒里最后一根烟飞出,陆瑾之收回了手。
管家见状松开了陆锦川的脸,起身退到一旁。
得到解脱的陆锦川没有合上嘴,他保持着张嘴的动作良久,看样子是麻木了。
“陆锦川,你以为我是我爹,会让着你?”
“老了就给我安分点,现在可没人会惯着你。”
“敢在我的地盘上安插眼线,真是嫌命长。”
陆瑾之眼底一暗,扫过了那些瘫倒在地的人,无不例外,他们被挑断手筋,打断双腿,彻底成了残废。
突然,一连串口水从陆锦川嘴角流出,夹杂着黑灰色的灰烬,看起来真是又脏又可怜。
陆瑾之冷不丁地笑出了声,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和小丑姿态。
陆锦川这个蠢货,一早就气势汹汹地带着另外二人来兴师问罪,为的的确是陆锦江的死,但更深一层的目的不就是想联合其他人把他整下去,好夺权吗?
一群草包结伴,以为能轻易扳倒他?真是痴心妄想。
“你,你血口喷人,这都是你的,你的诡计。”
陆瑾之端起手边的茶,吹了吹,然后送入嘴里,缓缓咽下。
“砰。”的一声,茶杯放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你,还不值得我费心思。”
陆瑾之语调傲慢,丝毫没把人放在眼里。
他的目光从陆锦川身上移开,移到了另外两人身上。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不用指明,他二人也知晓。
陆锦宏坐上家主的位置已经很多年了,但即便如此,其他几房依旧是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位置。
也是,金字塔的顶端,权势的宝座,谁会不动心?
动心很正常,但他们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本事,也低估了他陆瑾之。
“陆锦川,敢在家主身边安插眼线,你的野心还真是不小。”
“若是放在从前,你说爷爷会怎么罚你?”
一句话,瞬间勾起了几人的回忆,老爷子活着时也遇到过这样的手段。
他的两个兄弟在他的身边安插了各种人手,有的还成为了他的得力下属,后来这些事败露了,老爷子心一狠,直接要了他们二人的性命。
看起来老爷子太过歹毒,可老爷子又何曾不是被逼无奈,第一步是安插人手,那第二步第三步呢?
他若不狠,那死的就会是他,是他的几个儿子,包括他的女儿,但凡是所有能争夺继承权的,都不会被留下。
陆锦川脸上没了血色,他的瞳孔骤缩,这个节骨眼上了他依旧拒不承认。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你冤枉我!”
“这些话你还是去说给爷爷听吧。”勾起残忍一笑,他细细欣赏着男人的神色。
陆锦川惊恐地双眼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这句话的真与假。
另外两人当哑巴到底,到了现在的局面他们也不肯说一句话。
见陆瑾之好半晌没有动作,陆锦川觉得他是在恐吓自己,毕竟他爹还在,他没那个权利动自己。
“你是觉得我不敢动你?”
陆锦川咽了咽苦涩的口水,他没料到陆瑾之居然能猜透他的心思。
一言不发,他静静地看着陆瑾之。
“你是不是以为你女儿嫁给沈家之后你就有资本跟我叫板了?”
陆锦川的脸色有一瞬的僵硬,很明显,他的心思又被陆瑾之猜中了。
这个沈家不是旁的,正是沈逸的家族,沈逸是沈家的长子,而陆锦川的女婿是沈家二子。
虽然都是沈家的人,但不同的是他们二位同父异母,所以这里面的关系,不言而喻。
就目前而言,陆锦川看起来的确是有资格跟他陆瑾之叫板,但背地里的实力谁又能摸清呢。
陆锦川就是摸不清看不透,所以就敢大动干戈来讨伐陆瑾之。
他这样做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呢,是被枪打的出头鸟,是杀鸡儆猴中的鸡。
看着他呆愣在原地无措的模样,陆瑾之嗤笑出声。
“今日我的确没打算动你,毕竟年关将至,让你家喜事不过一年就出了丧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至于我上面说的,都是提醒。”
“你听与不听,与我无关,反正不会再有下次。”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目光冷冽,一一扫过这三人。
陆锦江和陆娴立刻摇头,一言不发,看起来是识时务了。
“那么你呢?”
目光定格在陆锦川身上,陆锦川移开了眼,彻底没了声。
“好,临走前,我向你要一样东西。”
几人看了过来,不明白他想要什么。
陆瑾之缓缓启唇,“按住他的右手。”
管家立刻上前,将陆锦川的右手按在茶几上。
陆瑾之拿过桌上的水果刀,没有废话,径直剁掉了他的食指。
“啊!!!”这一声哀嚎撕心裂肺,在场的女眷浑身打颤。
陆瑾之看着这只血淋淋断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