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树给她办好了出院手续,又陪她找了房子,便匆匆的过来告别。
“月月,我这次是借着公司考核的名头过来的,我该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别担心。”沈夕月有些好笑。
“其实你不用急着找工作。”
温嘉树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她第一次出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却不得不走,这让他觉得揪心。
我养你这三个就在嘴边,被他硬生生吞下了。
他要是说了这种话,只怕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终究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
这个礼貌的拥抱一触即分,却让他心情蓦地好了起来,嘴角一直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好啦,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快走吧。”
“不值一提。”
温嘉树冲她一笑,强忍着想回头的欲望,拎着行李箱走了。
沈夕月站在门口,目送那辆车越来越远,心里想着,这哪里是不值一提?
她太了解厉英南了。
他活的金尊玉贵,习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从来都只有他看不上别人的份儿。
自己这样突然离开,只怕又背叛了他那恐怖的控制欲。
想把这段感情断的干干净净,她只能求助于温嘉树。
温嘉树说得轻描淡写,可他一定是耗费了很大的心力,才将她藏在这所私人医院,不被厉英南的人追查到。
她是看的见他眼里的情意的。
时常一转身,她就会撞进他那双无时无刻都在注视她的眼睛里。
但她是真的怕了。
她不想再嫁给一个男人,将这辈子幸福的指望全部寄托到丈夫身上。
幸好,温嘉树和厉英南不一样,他从来不会逼迫她,更不会在她脆弱的时候让她难堪。
他就像一潭温水,默默的温暖她这颗破碎的心。
她只能将温嘉树的恩情记在心里,将来找机会报答他。
她想先找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沈夕月拿出一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听见那头熟悉的普通话,偷偷松了口气。
“您好,我是沈夕月,嘉树的朋友,听说您这边招助理?”
“是,嘉树跟我交代过,你明天方便过来报道吗?”
“方便方便。”
沈夕月没想到这么顺利,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了。
温嘉树临走前给了她这个联系方式,她还执拗的不肯接受这份好意。
等到被几家小公司灰头土脸的赶了出来,她才惊觉,现在连语言都是个问题。
她除了洗衣做饭什么都不会,恐怕上街讨饭别人都未必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她不想动温嘉树留给她的钱,节衣缩食的饿了几天,偶然间在鞋柜的夹层发现温嘉树偷偷藏在那儿的名片,才找到一条生路。
算了,形势比人强。
沈夕月悲哀的想,她在家呆了七年,早已和社会脱节了。
必须得工作,才能尽早还清温嘉树帮她垫付的药费和房租。
雅诺投资公司旗下分门别类的投资部门众多,员工数量庞大,沈夕月用新办好的身份报道,也不怕厉英南那边短时间内能发现什么端倪。
她的顶头上司是个华裔女人,五十来岁,初次见面,她从镜片下瞧着沈夕月,严肃道:“嘉树是我好友的儿子,但我这里不是什么收容所。”
见沈夕月面带惶恐,她才满意的笑道:“私下你可以叫我林姨,在公司要叫我林总。嘉树递给你一块敲门砖,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林姨的效率极高,当即让她先跟着自己的首席助理andy熟悉环境。
那人却转身就将沈夕月抛在工位上,周围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沈夕月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水也不敢喝,生怕让别人笑话。
直至夜幕降临,林姨从办公室出来,惊异道:“你怎么还在这?”nmz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