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悦微吞药了,安眠药。
她换上了一套漂亮的长裙,安然地躺在床上。
四周白色的药丸洒落一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信封。
周承斯赶到房间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抬腿走向她,将脚下的药丸踩成粉末。
短短的一段路,他走得无比艰难。
他颤抖着伸手,轻轻地抚着女人的脸颊。
“微微,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答。
床上的女人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模样很是安详。
周承斯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徐悦微了。?
自从把她从婚礼上带走的那天起,两人每次见面似乎都是以争吵收场。
他总说徐悦微变了,可他又何尝没变呢?
他不再像当年的周承斯,千方百计地哄徐悦微开心。
哪怕不是他的错,他也总是低头的那一方。
现在的他,早就变成了被占有欲和嫉妒心支配的傀儡。
微微,是我错了……
“二爷,徐小姐服用的药量实在是太大了……”
旁边响起医生颤颤巍巍的声音。
周承斯回过神来,忽地起身从腰间掏出枪。
他将枪口对准那医生的额头,眸光冷冽。
“把她救好。”
“救不好,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
“徐悦微。”
耳边传来男人的轻声呼唤。
徐悦微循着声音看去,面前站着的,是完好无损的鹿原!
再一看台下,队长和同事也都完完好好地坐在宾客席上。
她低头,身上穿着的是当初她和鹿原一起精心挑选的婚纱。
手上还捧着一束礼花。
她这是,回到了和鹿原的婚礼上!
“徐悦微,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鹿原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徐悦微回过神来,立即拿过一旁的戒指戴在男人的无名指上。
生怕这一切都只是梦。
婚戒交换完毕之后,她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她把整个人都埋入鹿原的怀里,激动得热泪盈眶。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后悔呢?”
“鹿原,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
男人愣了两秒,随即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她从男人怀里仰起头:“鹿原,你答应我,永远也别丢下我好不好?”
鹿原勾了勾她的鼻尖,一脸宠溺道:“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呢。”
见两人如此甜蜜的样子,台下的宾客纷纷起哄。
徐悦微羞红了脸,这才不好意思地松开鹿原。
男人牵起她的手,安心地拍了拍。
他带着她走向台下:“乖,我们该去敬酒了。”
说完,他又俯身凑在她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补充了句。
“婚礼结束后,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徐悦微的脸更红了。
“真好啊,今天咱们小徐就正式成为鹿太太了……”
敬到队长那一桌的时候,队长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感叹道。
感叹着,声音便莫名多了几分哽咽。
徐悦微自入队以来,队长便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来对待。
平日同事们也念在她年纪小也都对她照料有加。
如今,倒是有种看着女儿出嫁的伤感。
徐悦微吸了吸鼻子,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队长,我永远都是你的手下。”
“好、好……”
四周一片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徐悦微也笑着,头却开始莫名的眩晕。
“怎么了?”
她抬腿,脚步变得虚浮,最终还是倒在了鹿原怀里。
徐悦微摇了摇头:“可能是酒喝太多了。”
她扶着男人的手臂,想支撑起来时却听到男人疑惑的声音。
“不对,你没喝酒啊。”
徐悦微猛地怔住。
因为酒精过敏,她从来都不喝酒,就连刚刚的敬酒环节也都是以饮料待酒。
那她为什么会头晕呢?
徐悦微看向鹿原,竟发现男人的脸和五官逐渐分裂。
她环顾四周,原本热闹的景象全都都变成了碎片。
她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