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像是讲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傅司琛沉默没说话，他不会安慰人。
两人沉默着继续往前走。没注意身后一直有道视线追随着他们。
………
宽敞的院落围坐了几个妇女，手里熟练地处理着新收下来的玉米。
宋岚也在其中。
同一个村里，都是我闲了帮你，你闲了帮我。你来我往。
“宋岚，听说你女儿带男朋友回来了？”
“是的，证都领了。”
“我看你门前车都没停，他没车？”
宋岚摇头笑了笑：“不清楚。”
“这现在就算普通家庭都有一辆车了。这没车，家境条件肯定不太行，南染跟着他肯定是要吃苦的。”
“哎，以南染的条件，长得好看读书又多，找个家境好的城里的再简单不过了，之前我给南染介绍的那个，人家现在都在江城买了好几百万的房，现在的小姑娘都把结婚想得简单，不考虑全面。”
说这话的人，叫陈梅，就是这家的主人家，之前很热心给南染介绍对象，对方看上了南染，可南染没看上。
听到这些话，宋岚只是笑笑，却没有附和，只说：“孩子喜欢就好，日子都是她们自己过的。”
宋岚其实对物质什么的都看得极淡。她对女婿其实没什么要求。没房没车什么的不要紧，只要对方是真心对南染好那就行了。
要是对人不好的话，有车有房又有什么用，那都是人家的。
听到宋岚这话，陈梅暗中翻了个白眼。
玉米不多，几个人一起，很快就处理完了。
宋岚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对陈梅说，“我先回家了。”
其余几个也纷纷开口，“我们也回来。”
陈梅作为主人家，客套地道，“不留下来吃个饭？饭都煮锅里了。”
宋岚笑了笑，“不了。家里女儿女婿都在等着。”
其他人也纷纷推辞一番，也走了。
看着宋岚的背影，陈梅撇了撇嘴，跟自己的老伴说，“老汪，你说要是宋岚那女儿要是当时跟了林盛，这会又该不一样了。最起码现在在江城有房有车，生活不愁，你瞧现在自己找的那个，要啥没啥。”
“你怎么知道人家要啥没啥。你又不认识人家，说不定人家家里非富即贵。”
“你早算了吧。要是非富即贵，需要坐大巴回来？”
“南染人家读过书，又是个聪明的丫头，挑的老公自然是好的，那个林盛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几个钱而已，之前前妻就是家暴走的，南染怎么看得上。”
“读书了不起呀，我们上头屋里的那家的女儿，不没读过什么书，人家照样嫁了个有钱的老公，听说人家老公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南染读过书，她能嫁做房地产的老板么？”
“我懒得跟你说。”
“我才懒得跟你说呢。”
宋岚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只往家里走。
绕过一个弯，远远就看到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之间好像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一样，没一般的小情侣那么亲近。
宋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更年期快到了想得多。
晚上吃过饭之后，傅司琛接了个电话出了门，南染跟在宋岚的屁股后面帮忙着将吃剩的饭菜端回厨房。
宋岚开了水龙头洗碗，随口问，“你们把证领了，有没有下一步的打算，比如摆酒席之类的？”
无论是在农村或者是城里。结婚这件事里面，领证并不代表什么，摆酒席才是重中之重。
“还没打算。”南染摇了摇头。“我们两个工作都挺忙的，回来这里也是特地抽出的时间，暂时酒席先不摆吧，以后再说，我们最近准备先买房。”
宋岚看了南染一眼，“行吧。自小你就是个有主意的。妈也不干涉你们。要是钱不够了就跟妈说。”
听到买房两个字之后，宋岚的心也踏实了不少。
兴许她自己真的想多了。
两人关系要是不亲近的话也不会商量着买房。
想着南染要是在江城买了房，就不用一个人住那些条件不好的城中村了。
宋岚也觉得很高兴。
“钱够的。这几年存了点钱。”南染回答。
“够就好。”
宋岚又看了看外头打着电话的黑影。“他对你还好吧。”
“还好。他就是性子有点冷，不怎么喜欢跟人打交道。平时对我是很好的。”
听到这话宋岚算是彻彻底底放下心了。
两个人又说了些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汽车按压喇叭的声音。
宋岚抬眼就能看到窗前院门前一辆车慢慢停下，车灯打进来，刺眼得很。
虽然天色暗了，但宋岚借着车灯的光亮还是能认出来，外面的车是谁的。
脸色淡了淡，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她侧过头对南染说：“出去吧，你爸来了。”
听到这话，南染也看了一眼外面，果然亮着车灯。
她抿了抿唇。
没想到对方追到这里来。
宋岚先出门，南染是紧跟着在后面。
果然是南浩天来了，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穿得跟成功人士一样。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开叉旗袍，浑身珠光宝气，脸上妆容精致的女人。
不用说就是林玉霞了。
林玉霞自下车来，就捏着鼻子，不断地往身上拍着灰尘，一副城里来嫌弃乡下人的样子，眼睛看哪里都是睥睨的。
长年的养尊处优让她看起来比宋岚年轻不少。但南染还是觉得宋岚比起林玉霞要好看多了。
宋岚是村里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虽然在农村生活，但身上有一种让人舒服的气质，而林玉霞，脸上都是刻薄，气质跟暴发户一样。
南染越看越觉得忿忿，当年要不是被南浩天耽误了，宋岚放下了一切回归家庭洗手作羹汤，就凭她母亲的学历跟能力，肯定能有个好的前程。
南浩天先是跟宋岚寒暄几句，宋岚淡淡应了，没多话。只道，“你要跟南染说话就直接说吧。我这地方小，也就不请你们进屋里了。”
说完，宋岚也没多看两人一眼，转身进了里屋。
宋岚进去之后。南浩天才看向南染，问道，“你阿姨说你结婚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