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尧到常梨轩时没让人通报,他想看看眼下最真实小妮子。
进门,白苏看到他一愣,正欲请安,被他一个眼神吓得止住不动。
“怎么坐着发呆?”谢君走过去,白苏悄然退出去。
捏了捏她的脸。
温晚榆抬头看他,不可思议,“皇上?”
温晚榆演了好几个时辰的“林妹妹”可算是把这位“男主角”盼到了。
想要起身请安,却被谢君尧按着肩膀,而后听他道,“坐着,不用请安。”
谢君尧则站在她身侧。
垂头盯着她,只见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似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
让他觉得心疼。
“受委屈了?”
温晚榆摇摇头:“没有。”
“在朕面前,不必逞强。”
温晚榆低下眼,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嫔妾没有逞强……”
“嫔妾只是觉得……她们太浪费了。糟蹋了食物以及嫔妾的一片心意。如果不喜欢,可以不要,为何,为何要故意糟蹋和浪费。哪怕不当着嫔妾的面,嫔妾都不会这么难受。”
约莫是意识到了什么。温晚榆连忙道:“嫔妾并不是在指责她们,只是,只是表达自己的看法。”
她杏子眼里倒映着水色,带着几分委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嫔妾的话又多了。”
谢君尧轻笑,“不多。”
她是个爱惜食物的。对于今日的事,她最大的意见是觉得浪费、糟蹋。
“朕自然是站你这边的。”
温晚榆敛眸一笑。心里吐槽,口头说说有什么用?不如晋位来得实际。
“还有吗?”
“什么?”
谢君尧道:“你做的苹果脆片,还有吗?朕还没尝到,若是还有,给朕尝尝。”
就算她不说,谢君尧也知道苹果脆片是为了他做。他没吃到,多少会有些失望。
她上次做的奶油蛋糕。得到了李得闲的高度夸赞。谢君尧对她做的食物保持着很高的期待。
温晚榆展颜一笑,道:“还有。嫔妾这就让人拿来。”
她有些激动的吩咐着下人。嘴里还哼着调子。方才那点不高兴的情绪也消失殆尽了。
谢君尧还没开始哄呢。她就像是自动痊愈了。她也太好哄了。不像珍贵妃或婉妃恃宠而骄,时常让他头疼。
瞧着被端上来的苹果脆片,谢君尧胃口也被勾起了。
谢君尧尝了一口,挑眉,“不错。很好吃。”
这不是安慰的话,这个苹果脆片确实好吃,比果干,果脯都要好吃。
而且他是第一次吃。
没想到她还有这手艺,一吃就停不下来,一不小心一小盘见底了。
谢君尧这才意犹未尽的用湿手巾擦手,问她,“这是哪里的做法?”
温晚榆道,“民间的。”
“爱妃真真是心灵手巧。”谢君尧毫不吝啬的夸她。
心里越发觉得她神秘了。她会的东西也忒多了。宫里的嫔妃不都来自民间,也有几个家世差的。怎么就她一人会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许是方才刚哭过。此时她的双眼清澈透亮,嗓音又甜软,“若是皇上喜欢。嫔妾可以多做一些,送到承乾宫。”
谢君尧没忍住,拉她过来亲了两口,“辛苦绾绾了。”
温晚榆无奈的由着他闹。
“皇上,嫔妾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
温晚榆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您为何,有时唤嫔妾为爱妃,有时又叫嫔妾绾绾?”
这把谢君尧问住了。
叫爱妃是顺口。宫里嫔妃小名这么多,他是真记不住。
但她的小名好记,而且好听。有时想起她的小名了,所以叫绾绾。今日她这么一问,谢君尧把她的小名记在心底了。
谢君尧反问她,“那你是喜欢朕叫你爱妃呢,还是绾绾呢?”
“都好。”
“都好?”谢君尧难以置信,下意识蹙眉,“你倒是心大。”
都好?都好!谢君尧都要快被气笑了。
温晚榆:“……”对于她来说,确实是都好。你爱叫哪个就叫哪个。爱妃太“大众”,绾绾这个小名留给她最亲近的人叫。所以随便吧。
谢君尧掐着她的腰,眉眼带上警告:“绾绾。”
“嗯……”温晚榆笑,“您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
“您?”谢君尧总算是发觉了不对劲,眉头紧锁,“叫朕您?还怕朕?”
叫您,未免太生疏了。他们又不是一年半载才见上一面。他也不像暴君吧,一口一口您。
温晚榆可终于等到他问这个问题了。
抱着他脖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因为你在我心上,所以叫您。”
土味情话,土是土了点,但受用啊。
果不其然,谢君尧偏过头去,移开目光,不与她对视:“胡言乱语什么。”
浑身都散发着不自然。
谢君尧抱着她换了个方向。
他上,她下。
温晚榆一脸懵:“皇上您……”
谢君尧大掌在她身上滑动,贴着她耳朵:“和谁学的油嘴滑舌?”
“皇上,不喜欢吗?那以后嫔妾就不说了。”
谢君尧解开她腰带:“不说怎么行。tຊ”
……
谢君尧从常梨轩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承乾宫。反而去了许妃的秋兰宫。
知道皇上要来,许妃心里顿时升起了慌张,“皇上,你怎么来了?”
上午刚为难了温晚榆,皇上又刚从温晚榆的常梨轩出来。难不保皇上是来问罪的。
“起来。”谢君尧叫她起身,道:“爱妃何故如此紧张。”
“许久未见到皇上了。臣妾自然紧张。”
“哦?朕听闻你今日准备找朕。”谢君尧故意道。
许妃捏着手帕。
“臣妾今日路过承乾宫时,遇见了温美人。温美人的脆片实在吸引人。温美人说这是她亲手做的,宫里无二,臣妾就想着让温美人给臣妾送点。温美人大方的就将食盒给臣妾。可她的奴婢没拿稳食盒,浪费了整整一盘脆片。”
谢君尧盯着她。眼神带着说不出的深意。
许妃躲闪着目光:“皇上,怎么这样看着臣妾。臣妾脸上有东西吗。”
后知后觉,解释,“皇上,是不是温美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您不要听温美人乱说……”
谢君尧淡淡道:“她什么都没说。倒是你。这么急作甚?”
什么都没说。许妃不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什么都没说。有谁会放过这样一个诉委屈的机会。
许妃只好先承认错误,“是臣妾小鸡肚肠了。”
“朕怎么觉得你和婉妃待久了。学会了她的暴脾气?”
闻言,许妃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跪地,“皇上恕罪。”
若是这话让婉妃听到了。婉妃定是要生气的。婉妃一定会怪她。
“行了,起来吧。”谢君尧道:“朕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你别跟着婉妃学。婉妃不懂规矩,你也跟着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