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无涯卡壳了。洚
他呆滞看着姜问钰,煞是不解。
表姑娘是个心地善良,又热心肠的好人。
而自家世子与表姑娘又相处得非常好。
没有理由不帮啊。
“很抱歉,我爱莫能助。”
话罢,姜问钰沿着另一道回廊头也不回走了。
她和谈殊不熟,也没必要掺合。洚
姜问钰想着绕回包厢,目光一瞥,扫见了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吴寅坤和李招夷。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还鬼鬼祟祟的。
姜问钰无声无息地跟在他们身后。
七弯八拐后,李招夷和吴寅坤停在了一个廊道尽头的包厢前。
门打开,门内站着一个宽袍大袖的黑衣男子。
他罩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得彻底,五官轮廓不清,只将将露出口鼻目,丝毫无法分辨容貌和神情。洚
突然,吴寅坤的眼神如一记飞刀扫过来。
姜问钰呼吸霎时一滞。
李招夷问:“何事?”
吴寅坤手搭在腰间上的刀上,目光凌厉盯着姜问钰的方向。
“那边好像有人,我去看看。”
李招夷扭头望去,暗道,四周都被东宫的人围住了,怎会ʝʂɠ有其他人。
但他还是颔首:“嗯。”洚
昏暗的光线里,吴寅坤瞥见拐角处有个身影若隐若现。
他多年刀尖舔血,于生死时刻顿生出狼一般敏锐的直觉。
如今,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吴寅坤眯着凶狠的眼睛,缓慢朝长廊走去。
廊柱后,听到逼近的脚步声,姜问钰屏息凝神,一步一步往后退。
察觉到什么,姜问钰猝不及防地回头。
就见谈殊定定站在她身后,随着她后退一步,两人距离极近,他生得瘦高清隽,此时微掀起眼,古井无波地往不远处眺望。洚
而后,视线不紧不慢移动,与她四目相对。
姜问钰瞥见,一道“哒哒哒”跑走的身影。
“……”
薛无涯。
旖旎绯色的场所,奏乐琴声,以及胭脂俗粉的味道被谈殊身上散发的香味覆盖住。
男子眉眼天生冷感,此时却掺着些散漫随意的笑容。
姜问钰面色一变。洚
不太对。
谈殊的笑,虽然平日也半分好意都不带。
但是,这反应怎么像是回光返照?
果不其然,谈殊忽然向前,眉头深深蹙起,一头栽倒在她身上。
“欸?欸……?”
姜问钰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她推了推谈殊,他没有任何反应,手擦过他的衣袍,才发现他身上沾着血迹。洚
姜问钰简直快不好了。
这人不会趁机讹人吧?
有这么脆弱吗?
不是说世子文武双全,天纵奇才吗?
姜问钰心里一沉。
四周都有人守着,不能轻举妄动。
吴寅坤还在逼近,若是再走过来,他们会被认个正着。洚
世子脾性恶劣做什么都不离奇,就是她暴露了就不好说。
要不要把谈殊丢在这里?
姜问钰思绪急转,当机立断。
权当报一下阴差阳错的救命之恩。
姜问钰推着谈殊,进入身后的包厢,她极其轻地将门虚掩上。
从外看是紧闭的。
房间漂浮着浓郁的香薰味,姜问钰皱了皱鼻,有些许不适。洚
她动作轻盈把谈殊推倒在榻上,迅速将厚重的红幔放下。
帷幔垂落在地上,只要不凑近仔细看,从外面是瞧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此时,吴寅坤站在走廊,拐过脚,却没有任何人影。
他很是诧异,在附近来回巡察了好几遍。
姜问钰藏在屋里,呼吸声都刻意压小了,她瞄向谈殊。
他的状态很差,脸色雪白,鬓发冒出几缕冷汗,呼吸比平日粗不少。
这时,橐橐靴声愈发清晰。洚
吴寅坤停在了厢房外面!
姜问钰察觉不妙,立刻将试图起身的谈殊按倒在床上。
随后,她脱掉长袍,扯开头上的束发带,长发如瀑布滑落,部分溜进了谈殊衣领内。
下一刻,“吱呀”一声。
吴寅坤推开窗户的一条缝,雄鹰般的眼睛直直往里探究。
谈殊仰面倒在床上,姜问钰跪伏在他身上。
谈殊的气色越来越差了,眼睛紧闭着,脸白得发青,嘴唇发出细微的颤抖。洚
姜问钰一手撑在他耳边,一手忙不迭捂住他的嘴。
谈殊似乎剧痛难忍,欲要在床上翻滚,他手臂一用力,姜问钰险些被甩下去。
姜问钰有种更糟糕的预感。
这人该不会中媚药了吧?
薛无涯叫她帮的忙就是这个?
谈殊侧身滚了下,姜问钰使力摁住他。
然而谈殊就算不用武功,力气本就比她大,体型差在,挣扎起来,她还是没法靠力气压住他。洚
姜问钰面色凝重,却不能发出太大动静。
她没办法,拿起刚解开的束发带迅速利落将他的手绑在床上。
用身体压住他的腿。
吴寅坤推开窗户,熏香扑面而来,他的视线在屋内梭巡了一圈。
男子衣袍随意丢在床边。
被帷幔遮住的床上,一个女子正把一个男子按在床上,长发散落,姿势亲密又充满刺激感。
吴寅坤冷嘲了声。洚
那男的多半年老色衰,竟然让女子卖力。
掌柜见他在搜刮着什么,心狠狠一跳,拂动手绢上前,赔笑道:“官爷~”
吴寅坤没兴趣看别人颠鸾倒凤,他收回抵在窗的手,问:“这间包厢是谁,何时开的?”
掌柜忙道:“张大爷,开了约莫半个时辰。”
吴寅坤点头。
大爷,倒是说得通了。
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再细究,转身便回去。洚
脚步声渐行渐远。
须臾,姜问钰松了口气,刚松懈下来,压着的人又有动静。
“果然不能随便帮忙……会有大麻烦。”
谈殊白皙的额间还在不停冒汗,兀自挣扎不止,眼看就要挣脱开束缚。
“力气真大啊,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帮帮你吧。”
叹完气,姜问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弄晕。
终于安静下来了。洚
姜问钰瞥见自己手上的一抹红。
是刚才从谈殊身上蹭到的。
她嫌弃地将手在他衣服擦了擦,确定干净后才满意下床。
姜问钰坐在窗边的软榻,双手撑住,脑袋往后仰,神情有些委顿。
没猜错的话,吴寅坤应该是李招夷安插在谢之危身边的眼线。
这件事谢之危估计不清楚。
那个面具男……洚
李招夷貌似对他很客气,是东宫的幕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