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张子岩送季小勤回师大的时候都已经五点多了,乔清浔接到他的电话时也才下课,正好快走到宿舍区。
她到的时候,正看到季小勤提着两大包东西要上楼,她就过去帮她拿,还以为张子岩已经回去了。
乔清浔把她送回了宿舍,顺便说:“小勤,我给你买了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床单被罩什么的也都有,我去给你拿过来吧。”
谁知季小勤却婉拒了,她说:“不用了乔乔,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乔清浔很意外,因为自己给她选的衣服鞋子都收下了,怎么又介意那些东西呢?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季小勤又说:“我需要什么的话,自己会去买的,你也挺忙的,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乔清浔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最后只嘱咐她好好休养,自己就下了楼。
她一边往图书馆走着,心里一边在犯嘀咕,季小勤这是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张子岩拿过去的东西就收下了,却不要自己给的呢?
张子岩一年给她两万块钱她都接受了,给她看病结账也接受了,但是却不肯接受自己的一点点日用品?
她越想就越不舒服。
她明确地感觉到在三个人的关系中,季小勤居然想要把她排除在外,跟她自己那点“可耻”的私心是一样的。
想着想着,她开始生气。
凭什么!自己跟张子岩都已经认识十年了!才认识她季小勤两年而已!
他不是还没接受她的告白吗,她就把自己当成他的女朋友对待了?
什么意思……只要变成那种关系,她接受张子岩的照顾就觉得理所当然了么?
怎么的,除了喜欢张子岩之外,还觉得自己索取了太多,害怕还不起,所以想要变得心安理得一些?
乔清浔心塞得要命,都没意识到自己越走越快了。
“乔乔,这边!”
“张子岩?你还没走啊?”
在图书馆门前,张子岩站在路边跟她招手。
她跑了过去,“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以为你回去了呢。”
张子岩说:“走,带你出去吃个饭。”
她说:“啊?就我们两个吗,不告诉小勤?”
张子岩说:“她吃不了。我带你去吃火锅,辣锅。”
她很兴奋地拍手叫道:“哇!真的?”
乔清浔很能吃辣,现在天气转凉,正适合吃辣辣的涮锅,听说辣味同样能产生大量多巴胺,能使人暂时忘记烦恼。
而且只有她跟张子岩两个人,她认为这是他们的友情在开始修复的一个信号。
两个人的相处使她放松自在,没有那么多顾虑。
张子岩说那家店就在后街,是他同学安利给他的,迫不及待想带她去尝尝。
乔清浔心情大好,一边走着,突然想起早上自己捯饬了老半天的那个酷酷的造型,不展示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她从包里拿出了帽子、墨镜戴上,然后双手插兜,半仰着下巴,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酷。
张子岩一看她就笑了,就像曾经的每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他一把摘走她的墨镜说:“这干嘛呢,装什么大咖?”
说着还把墨镜戴在了自己脸上,扭头问她,“怎么样?”
乔清浔笑道:“嗯,有点帅!”
“只是有点?”
“也就,还行吧,比我差点意思。”
张子岩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呵,怎么说话呢,这你也争?”
“你又敲我头!”
乔清浔抬腿踢他,可是被他侧身躲过了,也可能是多年来形成的条件反射,她又踢一脚,他还是完美躲过。
她气不过,追着打他。
这种感觉,真像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别提多开心了。
后街就在大学城路的后边,步行过去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开学这么久了,两个人竟然都是第一次来。
这顿火锅乔清浔吃得非常尽兴,没想到店面不大,味道却极好。
也可能是她太久没吃了,感觉这是到了Z城吃的第一顿饱饭似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两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她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看店面招牌,感叹道:“真不错啊,又便宜又好吃!”
张子岩笑道:“这算什么,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回头我带你从这边开始,一家一家吃过去,吃遍整个后街!”
乔清浔开心地笑道,“哈哈,真的吗?你请哦,说话算话!”
张子岩大手一挥,慷慨地说:“我请就我请,咱又不是没条件,又不是请不起!”
乔清浔觉得特别满足,吹着晚风放松地往前踱着步,随意地说:“回去我也要安利给我同学,下次再一起来。”
张子岩笑了一下,也随意地说:“行啊,等小勤好了也可以吃这个,到时候把她也带上。”
一听到“小勤”两个字,乔清浔突然气血上涌,瞬间脸色剧变!
“你为什么要提季小勤啊?一定要提她妈?”
她上一秒还在愉悦地笑着,现在突然就冷了脸色,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要对人发起攻击。
张子岩一时被她吓住了,张口无措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你就那么想着她啊?一天不提都不行吗?现在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能、不能只有这一次,不提她吗……”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由凌厉到脆弱,再到后来竟然有了哭腔,她的眼睛霎时红了起来。
“乔乔,你怎么了,我、我只是……”
“让开!!”
乔清浔狠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得向后踉跄了两步,她抬手抹了下眼睛转头就跑。
她跑得很快,好像这样眼泪就不会追上来似的。
经过另一家店门时,她恍惚看到前面有人,她以为到了跟前那人自然就会让开。
谁知他非但没躲,竟然还一把接住了她,抓着她的双臂,焦急地问:“乔清浔,你怎么了?”
她认得这个声音,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到面前果然是陆砚成。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她下意识以为是许可意,可恍惚中又觉得这个要矮很多,是另一个。
呵!身边的红颜知己还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