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当真。”
“你怎么帮?”
对上江清月有些迫切的眼神,顾辞却生出一种想要逗弄她的感觉,语气愈发的闲适散漫:“这个自然要慢慢说了。”
江清月觉得他在耍自己。
“但是县主放心,我必然会护着你。”
闻言,江清月心下一动,温暖感自心底溢出。
她从未想过,第一个和她说会保护她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冷冰冰的比陌生人熟悉不了多少的人。
但是配着他清润的语调以及话语中透露出的认真郑重,她不能不动容。
看着她有些恍然失神,顾辞的折扇在江清月肩头一点,顿时,力气回笼,那般软绵绵的感觉消失于无形。
朝着外边看了一眼,江清月道:“我该走了。”
“好。”顾辞颔首,“今日多谢县主相伴。”
“你的生辰也没送什么礼物给你。”还让他为了帮自己救人费了好些功夫,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如何没有?”顾辞莹白如玉的指节抵在自己唇畔,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清月,眸中深意不言而喻。
江清月眉头一蹙,重申:“情况危急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他们之前为了杀人赚佣金,什么身份都会假扮,什么手段都会用。假扮情人,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顾辞郑重颔首:“在下明白。”
江清月转身抬步,打开房门,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闲散窝在榻上的顾辞,抿唇开口:“生辰快乐。”
顾辞倏然笑了,清俊的脸上尽是瑰丽风华,宛如一道白月光,给这暗黑的沉夜增添了不少亮色。
“多谢。”
出了房间之后,景深正坐在廊下,手中百无聊赖地团着一个雪球。
见江清月出来,立刻站起身:“我奉世子命,送县主回去。”
江清月没有拒绝。
流光的脚程极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齐王府外边。
“流光太显眼了,还劳烦你带回武威王府照顾。”江清月开口,“今天晚上出了这个事情,要是我将流光带回去,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我嫌麻烦。”
景深连连点头:“好。”
“多谢。”江清月从马上跳下来,步履轻盈地翻墙进了齐王府。
看着江清月轻巧的动作灵巧的背影,景深眼中闪过一抹赞叹。
一路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清秋院,江清月脱掉外衣,躺在了床上,然后便静静地看着床顶,等着有些人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燕礼大步进了房间,一把撩起床帐,撞入了江清月清凌凌的眸中。
“你怎么在这里!”燕礼的语气中说不出是郁闷还是愤怒,但是显而易见十分不爽。
“不然我应该在哪里?”江清月睁大眼睛反问,脸上带着灿烂无比的笑意,愈发衬得燕礼一张脸阴沉可怖。
燕礼深吸几口气,指着江清月:“很好,你很好。”
“是很好。”江清月点点头,“比以前的日子可好多了。”
说着,江清月歪头看着燕礼:“王爷酒醒了?醒了便好,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做那些让人恶心的事情了。”
燕礼死死抿唇,半晌,唇中溢出一抹冷笑,狠狠指了指江清月,拂袖而去。
房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县主,县主您还好吗?”外边传来了婢女担忧的声音。
“无事,且去休息吧。”江清月说着,裹着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美滋滋地躺着。
一觉好眠,她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冬日阳光自窗户处洒进来,在雕花地毯上投下点点光斑,香炉中沉水香的香气撩人却不浓重,给这严冬增添了不少暖意。
江清月下床,披好衣服走到外室,便有婢女端了洗漱的东西进来。
“县主,许管事来了。”婢女开口。
“请他进来。”
许衍进来,带着一身寒气,给江清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许管事等很久?”江清月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随口闲问。
“不久。”许衍站起身,招呼着身后的人将饭菜摆在桌上,然后便打发了一众婢女出去。
“今日清晨,王爷换了府内一批暗卫。”许衍开口道,“理由似乎说是办事不利。”
江清月捏着发丝的手一顿,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看向许衍:“今日清晨?”
“是。昨日奴才便察觉出府内有暗卫进出,还有几个不是王府中人,今日便被王爷撤换了一批,奴才并不知道到底为何。”
他不知道,江清月知道。
自然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武威王府没有找到她,所以给暗卫们扣了个办事不利的帽子,好和广元帝有个交代。
“知道了。”
“还有一事。”许衍又道,压低了声音,“府内有人想害茹夫人。”
江清月蹙眉看向他:“你详细说来。”
“给茹夫人送膳的下人被被茹夫人养的猫冲撞,摔了托盘,里边的饭菜掉在地上,那猫舔了舔,顷刻间丧了命。”许衍恭声道,“自从上次县主去找了茹夫人之后,王爷便下令海棠院多了一倍的侍卫看守,就怕有什么差错,但是不曾想,还是被那些个脏东西混了进去。”
“看好她。”江清月立刻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了。”
“是,奴才已经给茹夫人身边换了一批人,保证不会出现什么岔子。而且茹夫人身边原本伺候的人已经关押了起来,确保万无一失。”
“你做得很好。”江清月斜睨着许衍,“还要多谢许管事告诉我这些。”
“不敢。”许衍立刻再次跪地,又道,“奴才怀疑,茹夫人被人下毒之事,和县主中毒之事,可能有脱不了的干系。”
江清月冷哼一声:“不是可能,是一定。你去审茹夫人身边的人,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别让人死了就行,越快越好,我要结果。”
“是。”
江清月默了一瞬,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更添了几分凛冽威压:“许管事,我这么信任你,还希望许管事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是,奴才自当为县主效命,万死不辞!”许衍诚惶诚恐磕了个头,满是恭敬。
江清月盯着许衍看了半晌,慢悠悠地道:“我很好奇,许管事为什么要对我如此忠心?难道仅仅就因为,我提拔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