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越想越害怕,倘若江妙妙与妖怪是相识的,那么,她与婆婆偷鸡蛋的事情,妙妙也是知道的。
或者说,那妖怪就是妙妙派去追她们的!
张氏不敢再想,双腿却止不住的打哆嗦。
“看把你伯娘冻得,赶紧披上件衣裳吧!”孙氏拎过炕尾蒋老婆子的一件棉布衣裳,给张氏披身上。
张氏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声谢谢 。
这是她第一次对孙氏这么礼貌客气!
想来,这一次真的吓坏了,把以前的嚣张蛮横都吓没了。
“爹爹,给我火柴!”小奶团子把棕色的毛毛揉成团,托在手心。
众人很困惑,却不敢吱声。
江铁柱急忙递上火柴,只见小奶团子点燃手心的毛团子,直至燃烧成灰烬。
她把手中的灰烬撒在老蒋氏的伤口处,盖好,说道:“不要见水,过俩时辰就好了!”
众人半信半疑,只能等着,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了。
孙氏把小奶团子抱在怀里,说道:“这些鸡蛋给娘补一下营养,许是伤口好的快一点儿。”
说完,便往外走去。
江铁柱与江文江武跟在后面。
一家人刚走出厢房,就听见里面吵了起来:“这么多鸡蛋,咱们两家分开!”
“好,反正咱娘也吃不了这么多!”
江铁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从老宅出来,他看着天色还早,便说道:“我同再春哥去砖窑,你们几个在家里注意着点儿妖怪!”
“爹爹,有我们在家保护娘亲妹妹,你放心好了!”江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小奶团子实在忍不住,咧开小嘴笑了:“爹爹,妖怪怕妙妙,妙妙不怕妖怪哦!”
孙氏骄傲的说:“相公放心去吧,咱家有福宝,妖怪不上门的!”
……
一连几天,村民们也没见到妖怪的影儿,渐渐的,也就淡忘了,该下田下田,该捡鸡蛋捡鸡蛋。
偶尔提起来,村民便会嬉言:少不得是蒋老婆子与张氏偷鸡蛋一个不小心磕碰到,另一个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怕露馅,编出一个没影子的妖怪来。
不过,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蒋老婆子那边的人安稳了不少,江金柱江银柱不停歇的把挖倒的泥土渣滓清扫了出来。
江铁柱备好了青石,红瓦青砖,村民们自主过来帮忙,地基没几个时辰便打好了。
刚打好地基,村长便吩咐人传来话,说是京城来人收购鸡蛋,让村民把攒好的鸡蛋拿到晒谷场过数。
村民正等着今日呢,一个个乐乐呵呵的把盛满鸡蛋的竹篮挎到晒谷场。
一时间,好不热闹。
“我家今个卖了三两银子!”
“我家今个买了二两三钱银子!”
“哎呀,咱们也要好好攒着,等日后也盖一处新屋子!”
老村长抽着旱烟,听着村民们对未来的筹划,眉角眼梢都染上笑意。
当村长一辈子,他的心愿就是带领村民过上好日子。
鸡蛋足足装了两大马车,用雨布盖好之后,带车队的阿元走到江妙妙的面前,轻声说:“丫头,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一定是小白让你捎给我的对不对?”小奶团子开心的小脸如同一朵花儿一样。
晶亮的大眼睛里全是喜悦的小星星。
阿元脸色微微一尬,小白?这称呼倒是与太子的形象很贴切,只是与身份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难得太子有兴致,交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好朋友,他万万慢待不得。
他掏出一方白色丝帕,层层打开,里面放着一个藕粉色的香囊,俯身小心的给小丫头戴在脖子上,“丫头,最近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了一种邪病,京城开始蔓延,太……小白让我叮嘱你,近段时间,不要出村了。这香囊是用来辟邪的,你好生戴着!”
“邪病?”小奶团子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眼,她小手把玩着香囊问道,“很厉害吗?”
阿元一脸严肃,压低声音道 :“是,很厉害,会死人。丫头,这事暂不可宣扬,你做好防范就是,知道了吗?”
看到阿元那么严肃的表情,小奶团子也跟着冷下脸来,“我知道了哦!”
阿元上马道别,老村长抱着小奶团子,目送阿元的车队离开。
“丫头,告诉爷爷,你有心事,不开心?”
福宝向来活泼,可今天不知道怎的,一直板着小脸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福宝不开心,老村长没来由的紧张。
“还是想念你的好朋友了?”老村长又试探着问。
“不是哦,村长爷爷。我想知道,咱们村一共多少人?”
老村长想了一下,“一共一千二百零八口人,丫头,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不祥的预感愈发盛了!
小奶团子嗅着香囊,她说:“村长爷爷,我想给村子的人每人做一个香囊戴着,但是需要采集藿香与艾叶,苍术,还有白芷!”
村长怔愣了一下,这些草药都是辟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只要是福宝说的,他都会认真去做!
“好!我这就吩咐村民去地里寻一下这几味草药!”村长说完,喊过江怀,让他组织一下村民去田里寻这几味草药。
……
村民们现在对老村长的话唯命是从,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老村长是最希望村子好的那个人。
很快,晒谷场便晒满了苍术,艾草等草药。
老村长把上次收好的云锦拿出来,给村民做了详细的分工。
一部分壮劳力与江铁柱盖房子,另一部分壮劳力把晒干的草药用铡刀铡成碎段,孩子们负责捡鸡蛋,村里会做女红的女人们缝制香囊。
“福宝,做香囊有什么用?”
“这香囊是好看,只是大男人戴在身上,妨碍下田!”
小奶团想了一下,奶声奶气的说道:“谁戴香囊谁发大财的哦!”
此话一出,村民们不管老少都把香囊戴在了身上。
一身反骨的老蒋氏这一次比谁都积极,毕竟是江妙妙保住了她的性命。
张氏却不屑一顾,她把香囊一扔,“人家戴香囊是为了发财的,咱家实在没什么财要发,戴什么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