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警察的话传入裴斯年耳中时,他以为这又沈楠烟的把戏。
毕竟沈楠烟向来就喜欢寻死觅活。
“可笑,又来这套!”
裴斯年将电话挂断,随后大步上了车。
助理看着手中被关掉的手机,神情微愣,却不敢多说,启动了车子。
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裴斯年胸腔那股莫名的心慌又涌了上来,他拧了拧眉。
低沉的嗓音在车内响起:“沈楠烟到底又在搞什么把戏,这次倒好,还胆敢冒充警察。”
说到这,不由的冷笑。
“等会见到她,定要给她点教训。”
然而,助理不敢回头看裴斯年的脸色,他局促地坐在驾驶位。
裴斯年也没再继续说下去,放空了情绪,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眼休息。
车子平稳行驶着,可裴斯年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居然出现了那个令他讨厌的女人——沈楠烟。
在梦里,沈楠烟不知从哪发出当初他随手画的图,偏要追着他问:“斯年哥哥,你画的是什么?”
那时,他正忙着要赶去开视频会议,便直接回了。
“是婚纱手绘图。”
话落,没有留意到那时沈楠烟脸色迅速染上的坨红,便走了。
接着,画面一转居然变成了沈楠烟拿着手里的订婚请柬又哭又笑。
她说:“斯年,原来你那张画是为沈明珠设计的啊?”
她说:“斯年,原来你喜欢的人想娶的人不是我啊?”
她说:“斯年,你知道吗?向你表白的那晚,我以为自己真的得偿所愿了。”
而裴斯年越听越糊涂,根本就不知道这女人在说什么。1
正要发怒,却见面前的女人手腕鲜血直流,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又红又刺眼。
他愣了一瞬,有些不悦的发问:“又想用死这招?”
不料,对面的沈楠烟却摇了摇头,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声音还带着一丝凄凉。
“裴斯年,你是真的不爱我,也是真的希望我死啊……”
说完,便像疯了般大笑。
笑声又大又刺耳,裴斯年拧紧了眉,大声呵斥——
“闭嘴!”
“哧——”
与此同时,劳斯莱斯紧急刹车,差点撞上裴斯年。
“怎么回事?!”
助理连忙解开安全带回:“裴总,好像是前面堵车了,我先下去车去看看。”
他下去的极快,就怕下一秒喜怒无色的总裁会发怒。
豪车内,逼仄的空间使得空气变得稀薄冷然。
裴斯年想到刚才莫名其妙的那个梦,烦躁得松了松领带,下了车。
过了会,助理回来,把目前的境况告知给裴斯年。
“裴总,前方有辆私家车不小心撞上了救护车,导致交通堵塞,不过已经疏通了。”
没有得到回应,助理站在一旁忐忑不安。
裴斯年望着眼前响着急救信号的救护车从眼前一闪而过,心口莫名一痛。
直到救护车远去,那嘀嘀嘀的急救声还回荡在耳中。
“裴总,裴总?”
听到助理的呼喊,裴斯年才从复杂的情绪里抽离。
见他没上车的举动,助理继续问:“咱们还去……”
话未说完,裴斯年就直接打断,闷闷道:“你打个车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说完,也不管怔住的助理,直接坐上副驾驶,一脚油门左转,掉头。
动作流畅又迅速。
……
帝都私人会所,303号包厢。
裴斯年出现时,包厢里众人都惊讶了,他大步走了进去,在沙发一角落坐。
这间包厢是京圈少爷们的聚集所,平常裴斯年都很少过来。
更何况还是今日——
这时,好友萧烨磊站起身来到裴斯年身边,手搭在男人的肩上,恭喜道。
“兄弟,恭喜你得偿所愿了,沈楠烟死了,妗妗在天上也可以安心了。”
裴斯年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无比烦躁。
“什么死?怎么连你也相信沈楠烟的把戏!”
说完,不以为然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可众人的神色皆是错愕。
“来来来,继续喝啊,我一来你们都停下来干嘛?”
他又倒了一杯酒,正要再次一饮而尽时,放在大理石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同一个号码——
裴斯年胸腔里的烦闷已经递到了嗓子眼,对着划开的手机就是大吼——
“沈楠烟,你别再演戏了,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可是下一秒,却还是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裴先生,沈楠烟的确死了,请你来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