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珠美想,这样的祖孙两,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4.暴发户
“什么!你竟然怀孕了!一个吊坠换一个吞金兽,这交易也太亏了吧。”
“所以我打算把ta扼杀在摇篮里。”今天是周末,阮苏苏趴在床上一边咔啦咔啦地嚼薯片,一边和阮秋鸣分享自己的近况,她的震惊从电话那头传来,快把阮苏苏的耳膜震穿。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做手术,我陪你一起去。”阮秋鸣想在关键tຊ时刻给伤心的表姐一点亲人的温暖。
阮苏苏直接拒绝:“你别可千万别来。而且时间还没定呢,我妈好像不想让我打掉。”
“难道她想让你生下来?”阮秋鸣更震惊,但她越想越不对劲,满脸问号地问阮苏苏:“你怎么会怀孕呢,那天不是做措施了。”
阮苏苏倒是不奇怪,她后悔过那天的一时冲动,但她接受所有或好或坏的后果,毕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点小小的挫折根本不算什么,想开点就好了。
她波澜不惊地回答:“是措施又不是万无一失,生活总会有意外发生,要学会笑对不如意,这样才能迎接光明的未来!”
阮秋鸣在心里对她的人生哲学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一向傻里傻气的阮苏苏还会有这么透彻的领悟。
阮珠美在门外听到女儿看似励志实则呆头呆脑的言论,只想时间倒退回二十多年前,然后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扼杀在摇篮里。
刚想冲进去给阮苏苏一个爆栗子,门铃响了,阮珠美决定先放她一马。
街道办的妇女主任李大妈走进来,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她是阮珠美的舞友,广场舞的舞。两人好的时候像穿一条裤子的双胞胎姐妹,争执的时候像反目成仇的冷宫弃妃。
李大妈挽着阮珠美的胳膊把她往里推,凑近她耳边故弄玄虚地小声说:“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阮珠美一脸不知所云。
“你上次问我的那事儿啊。”李大妈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更小声地提醒:“房子。”
阮珠美眼神一下就亮了,兴奋地提高音量:“拆啦,真的要拆啦!”
“什么什么,我们要拆迁了!”阮苏苏刚好从房间出来,打算去冰箱里拿瓶饮料喝一喝,意外听到这个发大财的好消息,控制不住高兴到颤抖的声音:“妈,真的吗,我们要拆迁了!李阿姨,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要发财啦!”
“你们两个祖宗啊,小点儿声小点儿声。”李大妈急得直跺脚,“不好被别人听到的。”
阮苏苏配合地做了一个封住嘴巴的动作,但是喜悦从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溢出来,藏都藏不住。阮珠美也极力压低声音,问出一连串问题:“李姐,消息可靠吗,还会不会有变化,什么时候拆,补偿政策怎么样?”
他们住的这栋二层楼,房龄已经二十几年了。江大志是上门女婿,当年阮珠美结婚时,她父亲把太爷爷留下的这块地送给她,又出一笔钱造了现在的这栋小楼给新婚夫妻两做婚房。这一住就是二十几年,阮苏苏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附近街巷的老房子拆了又建,高楼大厦层峦叠起,一家人等了这么多年,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总也排不上队,这次终于轮到他们了。
李大妈跟间谍似的,把阮家母女两拉过来,三人围成一个圈悄悄嘀咕:“我侄子的表姐的老公的姐姐在住建局上班,我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千真万确。咱们房子门口这条路不是单行道嘛,经常有人开错道儿的。政府决定把这里改成双车道,马路拓宽,两边的房子都得拆,预计最迟明年就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