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林纤纤趾高气扬,“听说之前追她的那个富家公子哥现在也不要她了,每次都是被人玩玩就丢,真是丢死人了。”
“怎么会这样?”林大姨问林瑶,先前的恭维此刻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林瑶,纤纤说的都是真的吗?”
林瑶有些尴尬,“先前那个没有在一起啦。”
“说得好听!就是被人甩了!”林纤纤一口咬定顾南娇就是被霍执给甩了。
“怎么这样啊?娇娇,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连个男人都抓不住?你妈妈还想靠你嫁个好人家晚年享福呢……”
“现在被人破了身退货回来,以后怕是嫁不了豪门了……”
指指点点的声音落在顾南娇头上,她握着手,没有说话。
她早就知道了,亲戚们都是一群不希望你过得好,只希望你过得比她们差的人。
就像那句话,怕你有,笑你没。
看在林瑶的份上,顾南娇不想跟亲戚们闹翻,这些都是林瑶的娘家人。
但她坐不住了,想回去了。
林瑶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神恳求,“娇娇,再坐一会,正事还没说呢。”
林瑶还怀抱着大姨会帮她们的希望。
顾南娇脸色难看,劝不住自己的母亲,只能木着脸忍耐。
整个亲戚大会,都是吹嘘大会。
最后,林瑶向林大姨提出了这件事,“姐,娇娇马上就毕业了,你能不能帮她找个工作?”
这话问出来,场面再一次安静。
林大姨看向顾南娇,她抿着唇面无表情,就像一尊冰雕。
像是觉得她可怜,林大姨答应了,“行,回头我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工作。”
“谢谢姐!”林瑶敬了林大姨一杯酒。
林大姨笑笑喝了。
但是回去的时候,因为顾南娇没站起来送林大姨,林大姨就觉得她不懂事,冷冷说了一句,“做人都不会做,怪不得嫁进豪门还会被退货,真是失败。”
说完,林大姨就离开了。
亲戚们也渐渐离开。
林建国买了单,宋思琴有些不满,冲林瑶刺了一句,“二姑姐总是这样吃别人的,也好意思!”
说完三个人趾高气扬地走了。
包间里只剩林瑶母女。
林瑶叹了口气,起身,还想去打包那些饭菜。
这一刻,顾南娇憋不住了,她的眼眶红了,“这些都是别人吃剩的,你能不能不要打包!”
“这里还有两个菜剩挺多的。”林瑶是干保姆的,看不得浪费。
“你没听刚才舅妈怎么说我们的吗?”如果是自己出来吃饭,打包可以,可是这顿饭刚才是舅舅买单的,走之前还说了那样的话,顾南娇就不理解了,为什么林瑶一点自尊心都没有!
林瑶没说话。
顾南娇忍不住了,哽咽着问她:“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你明知道他们看不起我们,为什么总要参加这种饭局?老是吃别人的,你不觉得没有骨气吗?”她宁愿在家里喝白粥,也不想吃这顿饭!
林瑶的眼圈红红的,“我愿意这样的吗?那时你爸爸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你那么小,你妹妹又生着病,我不靠自己娘家人,我能靠谁去?”
“过去你逼不得已,那现在呢?我已经长大了,我都告诉过你了,我会赚钱养你跟妹妹的,为什么你还老是要插手我的事情?”
“难道过去欠下的恩情不用还吗?”不还,他们还以为她是女儿嫁进豪门看不起亲戚了。
她的孩子,都是娘家人帮她拉扯大的,这一点,林瑶永远无法反驳,她欠娘家人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况且她这么低声下气,还不是为了顾南娇的未来?
她才21岁,就被人离婚了,将来出了社会就是二婚,是人们口中那种不值钱的女人,她不帮她,她万一堕落了怎么办?
林瑶也挺害怕顾南娇会想不开自杀的。
“反正,我不会去大姨介绍的那个公司上班,你以后也少管我的事情!”说完这句话,顾南娇跑出了包间。
林瑶没有跟出来,可能是在里面哭。
*
顾南娇一路走,一路哭。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路人,她不想被别人看见她的眼泪,低着头抑制不住地哭。
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车门推开,露出了关含芝担忧的脸,“娇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哭?”
顾南娇看见婆婆,立刻想躲。
可是婆婆已经拉住了她的手,温声道:“想哭就去车上哭吧。”
温柔的婆婆,一眼就看出了她在难过。
顾南娇不想被人看见她的脆弱,就钻上了车,背对着婆婆哭泣。
“没事,妈在……”关含芝抱住她,轻轻帮她拍背,擦眼泪。
顾南娇从没享受过这样的母爱,她哽咽着说:“为什么我的妈妈不能像你一样温柔?”
关含芝愣了一下,抚她的背,“是不是跟你妈妈闹不愉快了?”
“嗯。”她闷闷应了一声。
关含芝说:“这天下间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老要这个样子。”顾南娇抱着婆婆,鼻头都是红的。
“怎么了?”
顾南娇不想说,摇了摇头。
回到家里,她情绪还是不高涨,关含芝有些担心,就去了霍时深的房间。
“娇娇晚上哭了。”关含芝推开了霍时深的房门。
霍时深在里头看文件,眉眼带着疑惑,“哭了?然后?”
“她是你老婆啊,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她?”
霍时深没说话。
老婆?
她可盼着离婚呢。
“要不你去哄哄她?”关含芝提议。
“没空。”霍时深翻着手里的文件,表情无动于衷。
“你就不担心她?”
“每个人都要自己成长,有什么好担心的?”霍时深依旧冷漠。
关含芝见自己劝不动,叹了口气走了。
霍时深去洗澡,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刚想拿吹风机吹头,就听到阳台上传来一阵落地的声音。
不会是顾南娇自杀了吧?
霍时深脸一变,滑着轮椅到了阳台。
隔壁果然有一道纤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