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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霸道站在地宫的高台之上俯瞰整个大阵,国师垂手而立候在一旁。

蛋壳状边缘处,有规规矩矩的八个扩口通道均分四周。

通道内才亮起灯,便传来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蜩螗羹沸,各种嘈杂之声。

冷清的地宫瞬间人声鼎沸。

接着是一群身穿素白长袍,长发绾成髻的女子,从通道内鱼贯而出,嘈杂之声出了通道,在蛋壳状的地宫里来回晃荡,震耳欲聋。

待这群女子落坐中心阵法外圈的蒲团之上,座无虚席。

通道内才走出数百位穿深紫长裙,扎着统一高马尾,面容娇好的女子。穿过外圈落坐大阵中圈蒲团,上座率不足五成。

最后通道内走出一黑袍老者,面色枯黄如老树皮一般褶皱,身形有些佝偻,约莫六尺身高。

这黑袍老者才一露面,地宫瞬间鸦雀无声,老者背后跟着一群着粉红衣衫,头扎两个小丸子的女童。

黑袍老者带着这群小姑娘一一落坐大阵中心圈的九十个蒲团。安顿好小女孩之后,他再一一敲醒困在笼子中未完全化作人形的雌性妖兽。

九个金属牢笼中分别拘押着,狐,麝,狸,虎,狼,兔,麋,獾,蛇,九只走地兽族。

黑袍老者居于大阵中心盘腿而坐,不论是粉红女童,紫衣女子,还是素白女人,皆从胸口处取出一面铜镜。

这些人类女子皆有一个相同之处,都处于开元境初期并未筑楼。

一面面铜镜悬浮升空,鳞次栉比,从内向外依次增高。

所有铜镜落位,黑袍老者伸手摄取悬挂在地宫正中心的那个小炽阳。光影随着炽阳下落,数千枚铜镜的影子分别打在顶部蛋壳上。小炽阳坠落至黑袍老者头顶便不再下落,强烈的白光让金属笼中的妖兽无从遁形,皆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随后那数千枚铜镜飘出颜色各异的流光汇聚进入那颗小炽阳当中。

九只妖兽也冒出自身妖元之力被小炽阳吸收。

“国师啊,这人阵还缺多少?”

国师披着一件金旖法袍,惨白色双手自然下垂,看向下方大阵中空缺的数百个蒲团。

“陛下”

国师转头躬身道:“陛下恕罪,今年三月之初,并无征兆爆发了一场春疫。成年女子或偷跑,或互相,或勾搭皇城内侍卫,皆是按耐不住,尽数失去处子之身。仅九十女童被殷使者庇护未受疫情影响”

司徒霸道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绝不多嘴。

春疫席卷整个王都,让本就思想开放的秦王朝更加奔放。

国师见皇帝陛下未搭话,若有所思地说道:“说来奇怪,整个王都城搜刮了个遍,也才堪堪找出这三百六十三位保有贞操的成年女子,便是下面那些紫衣女子”

司徒霸道眉头一皱,“影响如此巨大?”

国师一气叹出,摇头道:“三月至今已整整八月有余...若是久长如此...只怕...唉,若是耽误陛下大事,老朽罪该万死!”

“何以至此”司徒霸道有些心虚地说道:“其他郡城之间肯定是有的”

国师说道:“陛下不知,这场春疫莫名其妙,一直未查出原因,普通百姓又无修炼,对春疫毫无抵抗,这场春疫着实让周围郡城都对王都畏怕,据说从三月始通商之间来往并无女子。”

引来女子?这事儿好办!

“若朕以纳妾为由,可否筹齐?”司徒霸道想来作为秦王朝的帝王,仅有两子一女,未免也太显得皇室香火不旺。

“恰好朕也该为皇室多留点儿血脉”

如此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

国师似笑非笑,就这么瞧着这位中年皇帝在这里大放厥词。

二十年前,秦王朝还没有这么大,皇帝陛下,哦不,那个时候还是一位边缘皇子。王都众臣当中,只有荻家与其走得最近,可谓是势单力薄,其他皇子要么是结交镇守一方的藩王,要么是攀附掌握王朝大权的权臣,要么就是拉拢富甲天下的商会。至于这位‘霸道’皇子为何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还是全靠当今那位杀伐果决的皇后娘娘。

据说皇后娘娘修为高深,皇位争夺战中,仅仅一人便杀的所有敌对势力叫苦不迭,人送外号女阎王。

或许是修为太高,皇帝陛下登基在位十年却没有任何子嗣,皇后娘娘才默许皇帝陛下纳妾一名,一年内诞下两位龙子,又或许是因为这件事的刺激,在六年前,皇后娘娘终于是诞下一枚小公主。

皇帝陛下早就表示过自己的子嗣太少,因其不敢在皇后娘娘耳边说,所以皇帝陛下就在那名妾妃肚皮下苦功夫,好似两位龙子的诞生截取了妃子所有气运,最终无疾而终。

适逢荻蘅将军征西归来,抓住一西域金发碧眼,冰肌玉骨,一颦一笑都能颠倒众人的妖艳女子,便要献给陛下做妾。

后续呢,

自然是皇后娘娘怒不可遏,提刀先砍金发脑袋,再在某日朝会之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要砍杀皇帝陛下和荻蘅将军,文武百官无人敢言语,除了那位户部李尚书说了句公道话“咳咳...陛下罪不致死”。

最终皇帝陛下和王朝第一将军被迫躲在粪坑里才侥幸捡得两条狗命。

皇后娘娘霸气的丢下一句,“再敢染指,老娘取你狗头!”。

此事至今都是市井间笑谈之资。

“不妥,这话不妥,朕一心向道早已不染红尘。这事儿不如给荻将军纳妾如何?”司徒霸道瞧见国师那副欠揍的模样,难得忍住不去砸那副老脸,虽然他是自己的老师,但也未免太过嚣张。

陛下,您貌似从未修过道!国师排腹一句,随后又想起一件事,正要娓娓道来时,陛下又开金口。

“也不妥,荻将军如今征战西域,哪有心思儿女情长”咱苦命兄弟,一个娶了女阎王,一个娶了女罗刹。

“不如...”司徒霸道看着矮了两尺的国师,一张老瘦枯黄的苦瓜脸,比之那大阵中的黑袍老者也不遑多让,如是以国师名头,收一些年轻女弟子,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而国师却误会了皇帝陛下对其上下打量的眼神,于是惶恐,立即躬身道:“陛下可别拿老朽寻开心了,老朽这把年纪不是闹笑话是什么!“

见这位方才还哂笑自己的老师吃瘪,司徒霸道才心满意足。

在两人谈笑间,地宫又恢复明亮,小炽阳升空,悬空的铜镜一一返回,蒲团上,不论是女子还是女人,尽数盘腿修行打坐,此间灵气充足,能作为皇宫选址,自然也算得上福地洞天级别,此处又是整座皇宫的龙眼之处,修行大有裨益。

黑袍老者快步来到高台,木讷地说道,

“陛下,”

“陈师弟。”

“殷使者修为越发精炼,朕已瞧不出高低,好赖朕也是通玄境修士,在使者面前便相形见绌了”司徒霸道对于这位神秘的黑袍老者忌惮颇多,若不是国师力荐,怎会拜请他来主持大阵?

黑袍老者神情淡漠,似乎对于这位皇帝陛下的夸奖和自嘲不太感冒,但也出于礼貌地说道:“修行各有长短,陛下年纪轻轻便修为通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哈哈哈,借使者吉言!”

国师小声与殷姓老者沟通了这人阵,询问是否影响。

殷姓老者拱手道:“回陛下,陈师弟,我这阵法分为三阵,分别为天地人,作用逐次而上,天阵,九转劫天阵属于法则之阵,不容有误;地阵炽阳锁元阵属于物阵,主要就是这颗炽阳为阵眼;而这人阵,玉人悬镜阵,须九千九百九十人类女子,又以九百成年处子,九十女童作为主要阴元,九只妖兽不过是替补之物。而天阵主作引,地阵副作辅,人阵才是熔炼之关键。天道机缘岂是轻易所得!

故,九百成女处子极为重要,还请陛下,陈师弟尽心力尽快筹齐”

陈国师面露难色。

司徒霸道则笑哈哈道:“国师,为了本朝将来,舍身取义还得是你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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