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车,一路上紧张又期待。
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虞映,点了馄饨和烤串,正吃着。
他小跑过去,出声喊她:“映映。”
“说多少次了,叫虞映姐。”
“嘁,我就乐意喊映映。”
她也没心思跟他较劲儿称呼上的问题,“看看还想吃些什么,跟自己姐姐不用客气。”
祁延轻哂,不客气的拿了根串儿咬了口,“姐什么姐,谁把你当姐。”
他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虞映今晚约他出来,一定是给他答复的。
一想到这里,心里难免止不住的紧张激动。
“特意把虞川支开,就是为了约我过二人世界?所以,你考虑好了是不是?”他问。
虞映放了手里的馄饨小勺,长舒一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叫你出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把咱俩的事儿聊明白。”
他笑意轻浅,“好,你说。”
“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不合适。”
开口第一句话就惹了祁延不悦,他气笑,扔了手里的烤签。
“又是这句,我不爱听。”
“不爱听也得听。”
“为什么?凭什么?到底有什么不合适的?”
在他过来之前,虞映就想好了该怎么办,不温不火的话从前没少说,对祁延来说不管用,反而越挫越勇。
所以说,不下点儿猛药肯定是不行。
“但咱们之间差的不止是年龄,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不成熟的小孩儿。”
祁延脸色突然沉了两分,眸底透着成年人应有的侵略感,“小孩儿?”
他嗤笑,抬了抬眉骨,话里一股子戏谑,“我小不小你心里清楚。”
虞映被这话激的一怔,耳根子瞬时涌上血色。
她虚眯了下眸子,干咳两声掩饰尴尬,脑子里乱糟糟一团,怎么感觉跟他越来越说不清了。
“祁延,你清醒一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成的,我现在是沪大老师,你是学生,身份摆在那呢,你想让学校怎么看待我们?”
“你是老师没错,可你又不教我,既然如此,那就算不上师生。”
祁延大掌不受控制的攥上她的手腕,一字一句认真道:“映映,这不是理由。”
“师生有别的道理你不懂?就算我不教你,就算我只是外聘过来临时补缺楚楚老师的课程,可咱们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呢,你在学校遇见我照样得喊我一声虞老师。”
“我不想成为沪大全体教职工茶余饭后的谈资,我猜你也不希望别人在背后议论你和老师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吧。”
“凭什么?”
祁延语气有点儿委屈,眼尾泛红,“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跟你是不是老师没关系。”
他这句话一出,虞映心尖儿突然又酸又软,怎么觉得祁延这副样子有点儿可怜兮兮。
但她得清醒着,既然做好了决定,就不能因为旁的三言两语乱了心绪。
“祁延,有些道理不需要我再多说。就算你是在我来沪大之前喜欢上我的,就算我不教你,就算你马上就要毕业了。那咱们就把社会经历,身份阅历这些通通抛开,我只问你一句,你有钱吗?”
虞映从小生活在金玉堆里,虞父虞母金娇玉贵的把她养大,教她知书达礼,并不是让她去跟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大学生过苦日子。
“还是说,你打算靠我们虞家上位?”
这话一说,不光是祁延,连虞映自己都吓了一跳。是不是,太重了些?
他现在的确是一无所有,可常言道“莫欺少年穷”。
祁延才21岁,在校期间获奖无数,成绩履历漂亮的整个学校也挑不出第二个,他前途大好,未来敞亮。
刚才那话,说给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确实是有些伤自尊了。
“抱歉,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祁延低了头,扯唇笑得有点儿苦涩,“你要是只看重物质,那就不会遇上韩晟那个人渣了。”
他知道虞映这话不是诚心的,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多少还是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没错,就是因为谈过韩晟那个穷鬼,所以我长记性了。以前我可以不在乎另一半的物质基础,但以后不可能了,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祁延你还年轻,我相信你会有光明璀璨的未来,但我没兴趣玩那种陪一个男孩儿长大的戏码。我需要的是跟我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我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让我的家人放心的那种。”
虞映说着已经拎上包包起身,“今天的话虽然有点儿重,但全都是真心话。你很聪明,我想你应该能听明白。”
祁延仰头看她,眼尾不受控制的噙上泪意,像在仰望星星。
“是不是等我有钱了,能够给你想要的安稳生活,能够为你撑起一片天,到那个时候,你才会不嫌弃我?”
虞映无奈叹了声,“不是嫌弃,是不合适。我妈已经为我选好了相亲对象,家里是真的想让我尽快结婚。”
祁延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着急?家里想让你尽快结婚,那你呢?你想吗?”
虞映被问住了,她只知道尽快结婚是姜敏的心愿,至于自己的心意……
祁延见她不语,苦笑着伸手轻轻勾住她手里的包包。
“映映,人生应该为自己而活。该冲动就冲动,该任性就任性,及时行乐,大大方方为自己的心动买单,别留遗憾。”
祁延的这番话确实说到了虞映的心坎儿里,他说得没错,别留遗憾。
虞映心里酸酸涩涩,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心脏。
她现在真的好讨厌那个为她算命的普玄法师,为什么非要是她,为什么姜敏非要深信不疑?
“叔叔阿姨的心思我明白,当父母的自然是希望儿女能够婚姻美满,人生幸福。”祁延看得出虞映脸上的为难,他虽然不明白虞家为什么着急让虞映结婚,但他能够理解。
“映映,我不会让你等我太久,咱们之间一定会有结果,一定会有。”祁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格外虔诚的对她许诺。
“祁延……”她喊他。
可他却早已跑出了好远。
所以今晚的谈判算是成功了?他跑走的意思是代表他要放弃了?
虞映想着摇了摇头,怎么感觉他依旧是越挫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