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转身离开的我,经不起这样的悬疑诱惑,又坐了回来。
“最近我收集了一些资料,你看看。”
楚信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有照片,以及一份手写契约。
楚信道:“这是高利贷的重要凭证,手写契约,签字画押,这是你爸爸的笔记吧?”
爸爸学历的不高,字也写得不太好,他的签名还是我给他设计的,姚中明三个字连在一起,龙飞凤舞的,好看极了。
“你爸爸为了公司运转,借了非法高利贷,你妈妈是「抵押物」。”
「抵押物」三个字如同一把利剑插入了我的心口,痛得失去知觉。
楚信总结道:“这才是她自杀的理由。”
“不,不会,我父母恩爱有加,我爸爸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你再看看这个……”
楚信又给了我一份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我看了一眼,瞬间摔在了他的脸上。
“楚信,你太过分了,我把你当上司,恭敬有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无耻,是靳少宁让你这么做的是吧?那你回去转告他,除非他死,否则他怎么做也无法消除我内心对他的痛恨。”
我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楚信追过来一手拽住我道:“你怎么不明白,靳少宁就是为了不让你知道这些污秽的东西,所以才甘愿承担害死你父母的罪名。
盛达那么大的一座山,他至于为了你父亲那棵树穷追猛打吗?他想要的只是那块地,既然那块地,他已经得到了,还有必要将你父亲逼上绝路吗?”
我不理会,依旧骂道:“卑鄙……”
“这你都不信?”楚信一脸疑惑地瞧着我。
“你让我怎么信?我曾经跟靳少宁躺在一张床上,他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比你更加清楚,他都亲口跟我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楚总,你为了帮朋友,想出这样的计策……我倒是挺欣赏你的义气,但是,你拿我死去的父母开玩笑,未免太过了。”
“你……”
楚信简直就是无言以对。
“回去告诉靳少宁,如果我有幸给他当表嫂,麻烦他的贺礼送重一些。”
我气冲冲地离去了,觉得靳少宁极其的卑鄙,我爸爸为人正直,对妈妈更是好得不得了,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是,脑海里全部妈妈绝望的声音:“千羽,妈妈,活不下去了。”
而且,当年,爸爸的确是借了高利贷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山穷水尽了,高利贷为什么会借钱给他呢?
这样的思绪让我感觉很痛苦,我感觉自己被楚信洗了脑,至少我内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我觉得这是靳少宁的诡计,故此,我快速地回到了公司,想要找颜润之商量对策。
我想一定是我们这边严防死守,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想到反击的对策,才想出这样的方法让我自乱阵脚。
颜润之的秘书告诉我,颜董在会议室里跟股东们开视频会议,让我暂时在他的办公
室等一等。
无意之中看到了一些文件,我吃了一惊,准备细看,刚巧他回来了,我好似犯了什么错,急忙闪开,更是显得突兀与慌张。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本身也要与你商量。”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我拿着文件问他。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原本想着,他会与我极力竞争,将他失去的重新夺回去,已经做好与他争锋相对的打算,他却选择了放弃,这让我很不安,极有可能是为了蒙蔽我,与其,这般担心受怕,不如先发制人……这份文件,足够让他在监狱里呆上十年八年的。”
我并不介意靳少宁去坐牢,但是……
颜润之见我脸色不对,过来问道:“怎么,你对他还念着旧情?别忘记,他是如何对你的,想想你父母的惨死,想想你在病榻上的模样。”
他扶着我的肩膀,简直就在为我灌输能量。
“我恨不得他死,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用这样的手段……”
我话还没有完,颜润之就抢了过去,“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你父母的死,他承担了一点责任吗?法律是给守法的人设定的,对不守法的人一点用都没有。”
我诧异地瞧着他,“你是在抨击我们整个行业?”
他见我生气,急忙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抱歉,我想不到更好的主意,能找到的漏洞我都已经找了,都是一些小问
题,我必须找到他的弱点,彻底地将他打垮,不然,我睡不着。”
“靳少宁固然要对付,但是,我不赞成用这种卑鄙手段……如果你要这么做,那么,我们的联盟到此结束……我不但不会帮忙,极有可能会站在证人席上指控你。”
他见我态度如此强烈,也是没办法。
“我说过要与你商量的,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放弃。”
他将那份文件直接扔到了垃圾桶。
“可以不要生气了吗?”
他似乎很在乎我的感受,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僵持了。
“今天谈「隽水花」的项目,遇见了楚信,我想靳少宁并没有坐以待毙,所以,我们的确要主动出击。”
我们仔细商量了一下,如今靳少宁身边就只有一个李钊忠心耿耿,他预计将李钊作为突破点。
我摇头,短叹了一声,“李钊是不可能的,一个人要得到靳少宁的信任,极其不容易,而李钊是靳少宁最信任的人,可见,策反他更加不容易……不但不能去招惹他,甚至他主动靠拢我们的时候也要注意,可能是苦肉计。”
“那黄萌?”
“那就更不可能了,女人遇见靳少宁都会变傻变愚。”
颜润之饶有兴趣地问:“你也是?”
我白了他一眼,他也不介意,反倒笑了,“你这样也很可爱。”
我满脸的尴尬,我在与他商量大事儿,他却好像在与我玩似的。
“林嘉琦……”
虽然,当初我代替她嫁给了靳少宁,
但是,我从未与这个女人面对面过。
“靳少宁到底为什么这么对她?”
回忆起新婚之夜,靳少宁将我错当成她,他白齿红唇说得清楚:“我当然不喜欢你。”
那一个耳光迄今我都感觉到疼,假设不是刚好怀孕,靳家父母看重孙子,我都不知道靳少宁会如何对待我。
他说:“你坏了我的大事儿。”
到底是什么事儿?
“这个,我也怀疑过,嘉琪不想嫁给少宁……可是,又坚持要等着办婚礼的时候逃婚,与我逃婚之后,又想着摆脱我,她说她想要自由,既然如此,完全可以拒绝联姻啊。”
越想越奇怪,但是,能够确定的就是靳少宁与林嘉琦之间有个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值得靳少宁如此待她?
我推断道:“应该不是爱情,不然,他为什么要跟我领证?”
“可惜嘉琦现在还昏迷着,少宁将他看得很紧,林家的人都不让去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