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吴家叔侄的勾当,贺林立正是这样想的。
可她这些天忙着调解手里的其他案子,顺便,还要应付省高院下来的刘庭长。
刘庭长年轻有为呀!但性格嘛,至少贺林立受不了。
听说刚35岁,就提到了正处职级,主掌省高院里的立案庭。
本以为这么拼命地干工作,就算年轻,那长相肯定是不能恭维的。
没想到,一向心如平静的郭倩倩,都变得一反常态,总忍不住逢人就夸省高院来的刘庭长真的很帅。
美女在哪里都是稀缺资源,帅哥也一样。
刘庭长的真名被她打听出来:“刘顾亮,人如其名呀!长得又帅又儒雅!好得很!关键是,他还单身呢!”连着感慨了数遍。
贺林立挑眉:“郭倩倩,你还想不想干活了?他再帅,能当饭吃?只要一天在法院,那就一天得好好工作。”
郭倩倩看外星人似的,盯着贺林立打量:“贺法官,你也是个未婚小姑娘,你连刘庭长这样的优质男人,都没感觉?没动心?”
“我为什么见到帅哥就要动心?你之前的老公,听说颜值就很高啊,怎么还是离婚了呢?说明男人长得好看,也不咋的。我啊,我的心中只有工作!工作才能伴我长长久久,工作才能让我实现人生理想,工作才能……”
郭倩倩不服气:“贺法官,我得说明一下,我前夫哥现在和我还是好朋友呢,但凡他长得丑一点,我肯定不会再看他两眼。”
离婚还是好朋友?
这是哪门子的离婚?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想得开?
贺林立真想送几个白眼给她,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新型女性,婚恋观非常传统。未来找伴侣,一定要情投意合,相敬如宾,白头到老。
“呵呵,真是没想到,我们法院最优秀的书记员郭倩倩同志,竟然是外貌协会的会长。”
听见贺林立这么揶揄,郭倩倩知道贺林立没有坏心思:“我这不是给你打听点情况嘛!虽然我是外貌协会的会长,但有自知之明,知道刘庭长也不可能看得上我这个离婚带娃的妇女,他现在可是我们刑庭的大庭长!”
“知道就好。好好干活。不然,再晚点时候,小心刘庭长来检查业务,到时候把你剃头。”
正说着,刘顾亮走了进来,瞧见贺林立和郭倩倩两个人脸色不好看。
“怎么,这是不欢迎我?”
“哪能呀!欢迎,欢迎!咱们省高院来的领导,愿意到咱们这里来视察指导工作,是我们刑庭之光!”
贺林立一脸虚假的笑,站起来,有礼有节地伸出握手:“对!欢迎大领导莅临指导工作。”
“贺林立呀,你这么快就忘了见过我?在法官学院的时候,我可是你刑法学的老师吧?”
“刘老师,我哪能不记得呢!不过,现在您可是咱们的庭长。”贺林立咬字发音非常准,且语调高昂。
“知道就好,我现在暂时代理刑庭的庭长。不过,我可是听说了,你虽然是新任法官,但行事作风完全不考虑当事人的感受,总是追求所谓的效率啊?这审理案子,可不能走入极端呀。”
郭倩倩目瞪口呆,敢情这个刘顾亮和贺林立早就认识了呀,刘庭长有备而来,对贺林立的审判风格很是熟悉,这一上来,就开始批评。
看起来,这“认识”好像并不算多好。
“谁那么八卦,我是已接手的几个案子,但没有当事人来投诉过啊,刘老师,您要尊重事实。”
“陈大武说你是他的关门弟子,他可是咱们全国大名鼎鼎的法官,你既然能被他纳入门下,说明你的实力也很强,怪不得都不肯叫我老师,一定是看不上我了。”刘顾亮故意装委屈,但此话也顺带指出了他和陈大武之间很熟悉。
郭倩倩有些意外,但贺林立早就知道。
陈大武总是爱拿刘顾亮的案例来“说教”,他俩三天两头腻在一起,若不是省高院所在的一线城市房价太高,陈大武恐怕早就会考虑在那边安家。
刘顾亮说:“你放心,你不肯来省高院,那我就来你们连海城。”
这说着,竟成真了。
“小贺,我来考验你一下,就拿你之前判的案子。”
刘顾亮不请自坐,搬了一张空椅子就坐在了贺林立的办公室。
“一位妻子捅死了新婚丈夫的案子。”
贺林立是在前不久,刚判了这个案子,因为证据确凿,所以,案子从检察院送过来之后,便被立案庭分到了她的手里。她的效率是整个中院里出了名的快,前后没有一个月,便要求排庭插队,在当事人到场的情况下,当庭宣判了结果。
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贺林立想出来。
郭倩倩也不明白刘庭长来谈这个案子,他想聊啥?这个案子是她和贺林立合作最完美的一个案子,所以,郭倩倩也表现出很关心。
“还记得我在法官学院时,讲过的一个案子吗?也是一个关于新婚妻子捅死了丈夫的案件。”
贺林立记得很清楚,她点点头:“记得,当时刘老师讲得比较激动。”
刘顾亮略显尴尬,笑了两声掩饰了过去:“哈哈,情绪代入,情绪代入。”
郭倩倩更觉得有趣了,她催促道:“什么案子让咱们刘大庭长代入了啊?”
贺林立接话:“我来说吧!这件事呢,比写小说还要精彩。有一个女性经人介绍呢,就嫁给了一个男性。蹊跷的是呢,两个人在结婚之前没有见过面。所以,等到晚上的时候,新娘子就和一个男性睡了,以为是自己的丈夫。第二天大早,新娘子虽然觉得白天见到的丈夫,和晚上那个男人不太一样,但也没敢去深究,以为是自己睡懵了,产生了误会。可接下来,连续每个晚上,等到新娘子睡着了之后,丈夫便过来和她发生关系,但这个时候,新娘子就产生了警觉。一是男人坚决不给她开灯;二是虽然是身处黑暗中,可还是能够直观感受到男人不是自己白天的丈夫。于是,在有一天,她终于确定和自己发生关系的男人是自己丈夫后,便质问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