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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去,“用剪子剪那多疼啊,还要流血!”
另一个接生婆是个急脾气,就按耐不住了,一把掀开了母亲身上的被子,“流血,你看看你妈流多少血了,再不赶紧去拿剪子,你是想让你妈疼死,你弟弟活活憋死在你妈的肚子里吗!”
本来。
小孩子是不允许进产房的。
可是她年幼调皮,继父懒得看她,就把她扔进了这所谓的“产房”。
她的认知里知道女人生孩子是疼,但不知道孩子到底是怎么生。
就是她站在产房内,母亲也盖着被子,除了母亲的腿和脚,其他地方她看不到,只有两个经验足够多的接生婆子在忙活。
但那个急脾气的接生婆,让她看到了最不该她看的画面。
“啊——”
随着她当时那一声响彻在产房的稚嫩惨叫,那副可怕的画面,就像凶神恶煞的鬼影,深深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后来母亲挨了一剪子,终于生下了一个八斤半的男孩儿,但母亲也因此血崩。
接生婆们慌了,要继父赶紧找车送母亲去医院。
可继父看着刚出生的大胖儿子,再看看缩在产房角落被吓到犯了癔症的她,不愿跑那么一趟。
他抱住他的后代,对虚弱至极的母亲说,“娟儿你安心的去吧,烟儿现在也不小了,能带孩子了,等烟儿再长几年,我也会给烟儿找个好婆家。”
母亲没有死。
母亲酿的酒很好喝,会酿男人们爱喝的烈酒,也会酿女人们能喝的果酒。
村里女人心里苦,花个三毛五毛买一两母亲的果酒,喝过觉得心里甜。
母亲被继父放弃后,村里的一些姨姨们自发过来照顾。
“娟儿,你得活下来,咱们都这样苦了,你要真走了,烟儿也得这样苦。”
“就是啊,为了孩子也得挺下来。”
“现在你多好啊儿女双全了,我这第四胎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个儿子,你再熬一熬,不用多久,熬个十年烟儿就十六了,能帮衬你了,日子就好了。”
那会儿她只觉得神奇。
村里的姨姨们对母亲就这样说了几句,又给她灌了几碗药,母亲还真的就睁开了眼睛,血也止住了。
甚至开口就问:“我闺女呢……”
她当时被一个奶奶抱着。
奶奶还揉着她的耳朵,敲着碗,叫着她的名字。
姨姨又对母亲说,“那个老婆子做的也实在太过,着急就着急,竟然让烟儿看你怎么生孩子,孩子被吓坏了,现在还癔症着呢。”
妈妈让奶奶把她抱到她身边。
就在她坐在母亲那冰冷的小床上时,她一激灵从床上摔了下去。
老奶奶还有母亲都没办法驱散她内心的恐惧。
她怕自己看见的画面,也怕上了这张沾染了母亲很多血的床。
母亲那会儿也没多少心思管这些,她也好奇自己葬了半条命生下的儿子怎么样了。
结果。
因母亲刚生完没有母乳,继父唯恐大胖儿子饿死,给孩子吃了羊奶,结果因喂养不当,孩子窒息了。
然后她母亲拼命生下的弟弟,仅在世上留了三日便又匆匆离开。
继父把儿子过世的过错强加在了她和母亲身上。
她记得那天,母亲双脸红肿躺在床上哭的声嘶力竭,她被继父举起狠狠摔在了墙上。
“为什么死的这不是这个便宜玩意儿,而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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