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轩漆黑的眼眸直直看向她，声音低沉：“我知道不该再来见你，但不得已而为之。”
威风将谢婉言额前的碎发吹起，步摇流苏在鬓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将衣领拢得更紧了些，明亮的眼眸不经意地瞥向萧承轩脸上的三分局促。
“什么事情能够让萧大人不得已为之，我不想知道，萧大人请回吧。”
说罢，谢婉言踩着金丝楠绣鞋，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承轩想要追上去，却被谢婉言身边的嬷嬷青鸢拦住。
青鸢跟在皇后身边多年，早先就听过谢婉言与萧承轩的事情。
如今被谢婉言带在身边，更是打听了不少。
她看向萧承轩，沉声道：“老奴奉劝萧大人一句，莫要肖像不该肖想的人，如今我家小姐身份尊崇，不仅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胞妹，更是陛下最为疼爱的小师妹，身份地位在这盛京城中乃是第一贵女。”
闻言，萧承轩的拳头紧攥，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暗。
看着前方的那一抹倩影，他拱手道：“谢嬷嬷提醒，萧某心中自有衡量。”
他并非要故意打搅他，只是事出从急，不得己而为之。
萧承轩再也没有在原地停留，追了上去。
“言儿，姑母她头疾发作，生不如死。”
声音落入谢婉言的耳里，她的脚步微顿。
回头看去，风中，萧承轩样貌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只是脸色紧绷。
谢婉言知道，萧承轩这人不会扯谎，他开口必然不假。
而能让他开口求情的人这世上也就那么点人。
“萧大人是想让我救萧老夫人？”谢婉言讽道。
她没有忘记从前萧老夫人是如何待她的，如今却还要她救她……
萧承轩漆黑的眼眸微敛，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难让人接受。
但姑母从小抚养他长大，早已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看待，他如何也不能放任姑母疼痛至死。
他看向她的眼眸，沉声道：“是。”
冷风之中，四目相对。
青鸢见谢婉言的神情有些松动，急声道：“四小姐，那萧老夫人先前就将你状告上开封衙门，要置你于死地，如今他们一家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招，你万万不可中计答应！”
谢婉言摆了摆手，她一切都明了。
与萧承轩在一起的那三年，她太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良久，谢婉言看着萧承轩，淡淡道：“带我去吧。”
……
盛京城外，别院中。
谢婉言缓缓走近，便见床榻上近乎昏迷过去堪的萧老夫人。
床榻之下，是一盆染了血的温水。
谢婉言心思微定，看向一旁的萧承轩，问道：“她这症状多久了？”
萧承轩敛眸道：“自那日开封府后。”
谢婉言记起那日萧老夫人无故在公堂之上呕血，差点晕死过去。
然后曹婉儿出现，给了萧老夫人解药。
想必，萧老夫人先前便是服用了极其损害自己身体的药物，才会有此反噬。
否则，以她那三年的悉心照料，按理来说就算头疾再次发作也不会呕血至此。
想着，谢婉言拿出备好的银针，上前一步，将银针扎进了萧老夫人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