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芸沉浸在怀孕的喜悦当中：“勇军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这么多年，我们终于又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陆悠雪却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愣愣看了一眼蒋芸的肚子，转身一言不发跑了出去。
蒋芸反应过来，立即着急了：“杳杳，你快把悠雪追回来。这傻孩子，我就算再有宝宝了，我难道就不疼爱她了吗？这些年，我有多疼她，这孩子难道不知道吗？”
陆杳杳点点头，跑去追陆悠雪了。
她跑步很快，在校运动会上总是短跑冠军，同时，陆杳杳耐力也强，甚至还参加过全马，拿过一等奖，奖金是两万。
虽然陆悠雪先出去几分钟，陆杳杳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她了。
“悠雪，你回来。不要让她担心，她现在正怀着孩子。”
“姐，是不是妈有了弟弟妹妹，就不会爱我了？”
“你十八了，悠雪。她要不要生二胎，是她的自由。这前十八年，你受尽宠爱长大，你不再是小孩子了。悠雪，我也不可能再一直陪着你，你该长大了。”
陆悠雪心里不由一慌：“姐，你以后要去哪？”
她连回陆家都要先向她们报备，她还有必要回那个家吗？
陆杳杳没有回答，而是把陆悠雪劝了回去，母女俩一下子就和好了。
陆杳杳决定不再插手陆勇军和蒋芸这件事，资料她已经给她们了，剩下的事，她管不了。
“我走了，悠雪，你好好照顾她。车钥匙在这，你们找个代驾开回去。”
陆杳杳没有再叫那声妈。
蒋芸的眼里闪过晦涩复杂的光。
没有人留陆杳杳，也没有人问这一段时间她不在家，是住在哪里，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那个朋友是男是女，靠不靠谱。
没有人问。
陆杳杳平静地走在医院走道，往电梯走去。
余光注意到眼前有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陆杳杳下意识停下脚步避让，就是这一避让，陆杳杳才注意到不对劲。
她慢慢抬眼，果然看到小姑娘突然转了个身，飘在空中，头朝下，长发垂落，朝陆杳杳嘻嘻一笑：“姐姐，你果然看得见我啊！”
医院里鬼魂不少，年长的年轻的年幼的，断胳膊断腿的，肠子拖在地上的……总之，简直是大型的人间惨剧，所以陆杳杳七岁之后，极其害怕来医院。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太正常了，她第一时间，还以为对方是人。
既然小姑娘跟她搭话了，说明也是被她吸引的，毕竟，鬼魂代言人在鬼魂眼里，就像是一个发光体吸引体。
“嗯，我叫陆杳杳，你叫什么名字？我是鬼魂代言人，你需要帮t?助吗？”
小女孩笑得十分可爱，她把身子转了回来，礼貌回答：“姐姐，你叫我熹熹就好啦。姐姐，你要不要过来，听一个关于你的大秘密呀？”
她飘向蒋芸所在的病房，朝陆杳杳招了招手。
陆杳杳的心不由一跳，下意识跟着熹熹去。
门没有完全关上，虚掩的，蒋芸和陆悠雪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人可能也没想到陆杳杳会折回来，说话声音压根没有变低。
“悠雪，以后不要什么都跟杳杳说。”
“妈，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说，要让我跟她搞好关系吗？”
“你跟她搞好关系没错，你看这些年她多疼你。对你的学习多费心。我们蒋家和陆家都没有出个大学生，都不是读书的料，你被保送，你不知道妈有多扬眉吐气。”
“还有，你别担心我生了弟弟就不爱你了。你放心，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最疼的就是你。”
“妈~”陆悠雪本来想说，万一不是弟弟呢？但一想到蒋芸经常流泪，跟陆勇军争吵的内容，她也不忍打击蒋芸了。
“早知道当年我有生养，我那时候就不会鬼迷心窍偷偷把她抱走了。”
“妈！”陆悠雪震惊了，“妈，你在说什么？姐不是你们领养的吗？你偷偷抱走的？你这样跟拐有什么区别？”
蒋芸自知失言，忙制止陆悠雪：“悠雪，你听错了，你别嚷行不行？我是说，早知道……”
门突然被用力从外面推开了。
陆杳杳脸色苍白，嘴唇都在颤抖。
她双手紧握成拳，看向蒋芸：“刚刚说的话，你再说一遍？”
蒋芸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没想到陆杳杳居然去而复返。
熹熹笑眯眯地飘在空中，一荡一荡的，仿佛在荡看不见的秋千。
“杳杳，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忘了东西吗？妈没说什么呀？”蒋芸装傻充愣。
如果让陆杳杳知道当年她被领养的真相，蒋芸知道，她和陆杳杳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现在看来，她把陆悠雪养得太过天真无邪了，真遇到事能扛事的，只有陆杳杳。
“你不要装傻！我听到了，你说，你当年是偷偷把我抱走的！你说啊，你在哪里偷偷抱走我的？我不是被遗弃的对不对？是你把我偷走的！你说啊！”
这么些年，虽然看起来蒋芸很疼她，可是她在陆家，总是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她要看陆勇军和蒋芸的脸色行事，她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如果不是她天性有乐观开朗的一面，也许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早就疯了。
“杳杳，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这些年不疼爱你吗？”
“姐，你跟妈道歉，别吵了好不好？姐，你听错了，没有的事，我跟妈在聊起你，妈还在夸你，还说你最好了，姐……”
“你闭嘴！”陆杳杳厉喝了一声。
她要崩溃了。
她脑子里转过了真言符，她快速用灵力凭空画符，一张真言符汇入蒋芸体内。
“你说，当年我是怎么来到陆家的！”
蒋芸只觉得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张嘴就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你不是我们领养的，而是我偷偷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