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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向芳见我面无表情的不吭声,便迟疑了一下。
  我于是调整了一下表情,点头道:“没关系,你继续说,那几个女孩儿是怎么死的?”
  “都是从高处跳下去死的,有从天桥上跳下去,被车流碾碎的,有从自家天台跳的……反正一共六个,都死了。她们出事后,我就觉得害怕,哪有那么巧的事,参与那件事的人都死了?所以我就去她们家庭打听了一下……”
  “跟我儿子情况一样,她们死前的几天,也都说见到孙茜的鬼魂了,但从她们见到鬼魂,再到死亡,差不多就半个月的功夫……我儿子可能是因为没有直接参与吧……我赶紧把他从精神病院弄了出来,然后送到了寺庙住。你知道的,寺庙会留有部分接待香客短住的地方,只要交钱,然后遵守寺庙的规矩就行……再然后我就是一直在找这方面的大师。”
  我看她憔悴的模样,道:“遇见了不少骗子吧。”
  “是啊。”她叹气,然后看着我,神色说不上信任,又带着些期待。
  鉴诡师数量较少,市面上大行其道的骗子确实多,不过要想分辨对方是不是鉴诡师,其实也容易。
  嘴上什么鬼都抓,什么问题都能处理的,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对于真正的鉴诡师来说,诡异之物,并不是什么坏的东西,那是天地间本就存在的另一种‘生命’。
  就比如钱向芳所说的孙茜,她如果心有怨气,想报仇,那么她只杀了领头的王露露,泄了怨气后,便会自行往生,这样的鬼,我们是不做处理的。
  只有它太凶恶,有作恶无尽之像时,才能轮到鉴诡师出手。
  这就是为什么,我接待这些人时,要反复询问来龙去脉的原因之一。
  我得判断那鬼需不需要处理,或者自己有没有实力处理。
  现在看来,孙茜是需要被处理的,她已经完全陷入本能的执念中,开始大面积杀人了。
  她死于校园霸凌,所以鬼体对这样的情绪十分敏感。
  等她杀完了生前想报复的人,她很可能还会继续杀下去,感应着那些霸凌的情绪,找上一个又一个人……
  人的情绪即为念力,这种意念的力量,用现代科学来说,就是一种生物脑电波。
  而鬼魂则能感应到,对它们来说敏感的电波。
  这类型的鬼,鉴诡师有时候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它即便杀人作恶,按照规律来看,也是有规律的寻找霸凌者下手。
  区区一个鬼,又能杀几个人?
  但怕就怕,在越来越多的杀戮中,它会积累更大的力量和怨气,从而改变原本的杀人规则,成为恐怖的恶鬼。
  那些恐怖的恶鬼,几乎都是无差别杀人的,而将它们扼杀在摇篮内,也是我们鉴诡师的职责所在。
  此时,钱向芳讲完了整个事件的前后因果,等着我的答复。
  我看了看时间,是中午的一点,时间还早。
  “我下午可以跟你走一趟,先去你家看看。你身上沾有阴气,我要先排除那个女鬼缠上你的可能性……对了,你自己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见过对吧?”
  钱向芳点头:“是的,都是我儿子一直说有鬼,反正我觉得家里一切正常。”
  我道:“正不正常,我得看了才知道。你现在有空的话,我们就去一趟你家里。”
  她自然是有空的,毕竟遇上这样的事儿,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排了。
  她开车,我坐副驾驶,路过一家手机店时,我让她靠边停了一下,给自己买了个一千多块钱的新手机。
  回车上后,她看了我的手机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便边开车边问道:“那个,你们事务所的收费……?”
  “五千到十万之间。”
  “啊!”她惊讶极了。
  我笑了,提醒她注意开车:“这副表情做什么?是觉得我便宜,不可置信;还是觉得我太便宜,担心没好货啊?”
  她被我看穿了心思,脸上有些尴尬。
  我解释道:“不是只有有钱人才会撞邪,穷人也会。如果收费太高了,那些没钱的,遇到危险的人,就求助无门了……”
  事务所开业后,我的合伙人古老干部,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对事务所的营业毫不关心。
  我没有机会跟他商量收费标准,干脆就按照自己的收费标准来了。
  也不至于像同行那么贵,能接的活我就接,接不了的就是他们运气不好,听天由命呗。
  说话间,我们到了钱向芳家车库,她家算是本地不错的小区了,家里两百多平的大平层,装修比较有品位。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领我进去:“本来请了个住家的阿姨,跟着我家五年了,我儿子出事儿的时候,她吓到了,辞职不干了。”
  我一边打量,一边道:“你家条件这么好,给她的工资待遇应该不错,就这么舍得不干了?”
  钱向芳道:“哪儿呀,立马就找到下家了。你是不知道,现在一个好的住家阿姨有多抢手……不好意思,最近都是我自己收拾,家里有点儿乱。”
  屋内的窗帘全都是打开的,朝南的阳台,阳光大刺刺的照了进来,一片明媚和通透感。
  我跟着钱向芳,将这房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
  “怎么样?”她问。
  我道:“阴气已经很淡了。你这里阴气最浓的位置在阳台上,但也快消失了,你做的很好,把窗帘拉开晒太阳是对的。”
  钱向芳松了口气:“平时注重隐私,也不爱拉开窗帘,那事儿之后,就总觉得害怕,好像家里阴冷阴冷的,我白天出门就习惯让大太阳都晒进来。”
  顿了顿,她道:“也就是说,我家里……没有脏东西了?”
  我指了指她:“事实上,你家里的阴气很淡,还比不上你自己身上的阴气重,你这两天还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吗?”
  她吓了一跳:“啊,就公司……然后昨天去寺庙看了我儿子。”
  公司?
  “你公司在哪儿?”
  她给我说了个地址,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聚集所在。
  那地方的人气旺的吓人,除非是顶级诡物,否则一般的魑魅魍魉,根本不敢在那片儿待。
  难道是寺庙?她身上的阴气比家里重,说明这两天接触过阴气更重的东西。
  她儿子目前在寺庙里,里面不大可能有脏东西。
  难不成是在寺庙外遇到了什么?
  我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古打来的。
  我很生气,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他声音笑眯眯的:“你去哪儿了?怎么没在事务所呢?”看样子他终于是回窝了。
  我没好气道:“多谢你关心,我已经死了。”然后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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