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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薄天看两人情深意切,冷冷哼笑,“既然你们爷孙感情甚好,那就不必等明天了,今晚便一起去吧。”
  李伯从前是跟在他身边的人,许进则是他当年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正式归给景湛之前,他就交代过,一切以景湛为主。
  景湛就是景家的命根子。
  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同景湛在这个家的地位相提并论。
  他们怎么敢私自放任顾清越,丢弃景湛一个人离开。
  景薄天眼内风云翻涌,浓绸黑雾满目密布。
  许进李伯被威慑的不敢再吭声。
  站在旁侧始终没开口的沈宴,此时走上前。
  他润声温煦地说道:“景老先生,您先别急着处罚他们。”
  “景少爷后面几天还需要人照顾,
  如果两人都卧病在床,景少爷身旁又没个贴心人照料,
  恐怕对景少爷的身体恢复来说,没什么好处。”
  景薄天峰眉再次拧紧。
  他认真细细端看景湛苍白无色的脸。
  适才,佣人电话打的匆忙,并未讲清楚状况。
  只说两人忽然大闹一场,景湛没多久便昏了过去。
  景薄天拇指抚弄着拐杖顶部,锋锐的目光挪移至三人。
  厉声道:“景湛和清越是怎么回事。”
  李伯惶恐不安的接过话,“少爷不想去培训会,但景小姐好像很感兴趣。”
  “两人你来我往聊了几句,就吵起来了。”
  李伯说完,躬着身,半抬眸,小心观看景薄天的神色。
  许进和沈宴安静地站立在一侧。
  景薄天沉默了会,侧头问许进,“清越出去多久了。”
  “老爷,顾小姐六点钟左右出去的。”许进如实回答。
  景薄天转头看了眼镶嵌在墙壁里的月牙时钟。
  时间刚好8:30分
  从这里到宴会厅大概半小时,来回一个小时足够了。
  现在眼看即将九点钟,她还没回来……
  景薄天峰眉顿蹙,沉声说了句:“去查监控,看看她到底去哪了,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是,老爷。”
  话落,许进快速走出卧室,将房门轻合。
  景薄天再次询问李伯,“清越这两天都同你说过什么?”
  李伯低头想了想,随后道:“顾小姐倒没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她就是问过我,培训都有谁会去。”
  “你是怎么说的。”景薄天锋锐的眸光盯视着扫量李伯。
  李伯胆颤心惊,惴惴不安地抬起头,生怕自己讲错话。
  景薄天为人狠辣,折磨人的手段更是花样百出。
  他一把老骨头了,要不是进了景家便不能离开,他早就想退休不干了。
  李伯思忖着,颤巍张嘴,“我同顾小姐说,各大知名企业,凡是满18岁的少爷小姐们都会来。”
  他讲完,也不敢等景薄天再次询问,连忙又说:
  “然后顾小姐问我,那天闹事的楚家也会去吗,我同她说,是的,两姐妹都会去。”
  景薄天不知怎的,听李伯说完,突然沉声笑了起来。
  纵使李伯在景家待了几十年。
  可各位家主阴晴不定的模样,叫人看了仍旧心慌胆惧。
  景薄天笑了会,脸色倏然严肃。
  他眯起冷锐的鹰眸,寒声开口:“往后清越要是带了什么人回来,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老爷,我知道了。”
  说着,房门“叩叩”两声。
  许进推门而入。
  他将手机中录取的监控视频递给景薄天看。
  景薄天面容仍旧威震庄严,让人辨不出喜怒。
  他看了监控录像也只是淡淡点头,“这件事随她去,你们无需管制她。”
  随后,景薄天看着许进又道:“若是以后有外出,记得看好少爷,不要让他受伤。”
  谈话间,景湛转瞬苏醒。
  睁眼的时候,看东西还有些恍惚。
  他模模糊糊向发出声音的人影们望去。
  眺望半晌,并没见到自己喜爱的那抹倩影。
  景湛霍然起身,“阿狸呢!”
  室内死四人被他高喊得身躯一震,随即,猛地朝他看来。
  接着,就见景湛浑然不在意手上插着得吊瓶。
  混混沌沌,歪歪斜斜冲向他们,大声询问:“阿狸去哪了?她是不是走了?!”
  脚下的地板,淅淅沥沥全是从他手背流出的血液。
  沈宴从震惊中回神,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肩,“景少爷,顾小姐马上回来,
  您先回床上休息,况且,您手上的伤口也需要赶紧处理。”
  “滚开,别碰我!”景湛蓦然大力推开沈宴。
  由于他现在没力气,身上软塌塌的,用力推完沈宴,他自己“嘭”地摔倒在地。
  景湛眼睛越来越糊,泪泽浸透了整个眼眶。
  眼泪顺着苍若消瘦的脸颊“唰唰”坠落。
  他双手撑在浸着血渍的地板中,昂头,撕心裂肺地问:
  “我问你们阿狸呢!她是不是跟别人走了!”
  李伯赶紧俯去许进耳边,小声交代他找顾清越回来。
  看景湛这副模样,景薄天锋利的眉毛瞬间拧成结。
  他将拐杖递给李伯,屈膝蹲身。
  凝着景湛哭红的双眼,和声道:“作为成年人,就该用大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他苍厚的手掌搭放在景湛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语气依旧和缓:“你有你的命数,你注定跟景家其余子孙不同。
  我从前常跟你父亲,还有景琛说,强取豪夺不会有好结果。
  但你不同,他们不可以,你可以。”
  景湛洇红得双眸对上他的视线,嘶哑道:“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一定听得懂。”景薄天鹰鸷的面庞难得露出真心实意的笑。
  他笑得愈发温和蔼然,然则,李伯同沈宴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二人在心中同时腹诽。
  这不是教唆景湛效仿当年景大少和景二少的行为做法吗?
  “呵。”景湛忽然冷声嗤笑,然后,使劲挥开景薄天的手。
  “我不是畸形的怪物。”他扶着墙,摇摇晃晃站起身。
  红肿沉郁的眸子透露着毫不遮掩的厌恶。
  “像那种恶心,愚蠢的行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对阿狸姐姐做。”
  说完这些话,景湛虚弱地撑扶墙壁,转瞬拧开房门,打算出去找人。
  “有时候智谋未必是上策,而强取,也并非一定是下下策。”
  “景湛,你是景家的子孙,我笃定……”
  景薄天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刹那,浑声开口:“我笃定,你迟早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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