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人?犯什么事儿了?”江银廓来了兴趣。
“在下贺州谢氏,节度使谢镇之女,谢绮。”
江银廓的嘴巴缓缓张开。
这里是瀛洲,节度使周道山的地盘,五年前谢周两家联姻,大婚当天谢家嫡女手持利刃挟持周道山出逃,从此之后踪迹全无,周道山在瀛洲遍布文榜,寻找谢绮下落。
江银廓记得没错,当时赏金很高,一时间掀起不小的风潮。
不知现在市场上是什么价……
江银廓问:“你的行价,现在是多少啊?”
谢绮知道她话里有话,但五十两对她而言,应该没有什么吸引力,于是如实相告。
果然,江银廓的神色失落,心念一转,又看向魏时同。
“那你值多少钱啊?”
身价太高,怕是要被江银廓卖了,毕竟张玉书现在是她义父。
谢绮岔开话题,说有事要告知江蛟,谁知江银廓轻轻靠着椅背,全然没有要动的意思。
“有什么事,先同我说。”
关于血洗杨仙镇的事,江银廓不敢尽信。
就算谢绮会占卜,术法精湛之人也是少,假设屠城为真,张玉书献降,将自己送给谢镇,江银廓倒是信的。
张玉书毕竟是个镇将,日子太平的时候和江家联手,真出了事情,官匪可不是一窝。
江银廓捋了一下谢绮告知的内容:“贺州节度使谢镇攻占杨仙镇屠城,江家守城抵抗,最后遭张玉书背叛,张玉书为求和,杀我父献降,并将我作为礼物送给你爹谢镇……是这个意思吗?”
见谢绮点头,江银廓的脸色有些复杂。
“谢绮,你自己听听你的话,和瞎编有区别么?”
“我没有瞎编。”
这些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江银廓轻轻一拍扶手,“你但凡有证据,我也会带你去见我父。”
又是证据……
谢绮牙关暗咬。
“四日后就见分晓,但是江姑娘,倘若事情成真,这个结局,你和江掌柜能接受么?”
江银廓忽然想起,今夜谢绮同自己说过,三日后再见面,要送自己一份礼物,防备心忽起。
虽然谢绮并无恶意,但背后的目的,也让人看不透。
议事堂重新安静下来。
魏时同打破了局面:“或许,谢姑娘所言是真的。”
江银廓瞥他一眼:“她救过你,你的话又能信几分?”
“江姑娘,你见过我身上的伤,知道我是下过大狱的,但在获罪ℨℌ之前,我是朝廷的安抚使,主掌藩镇与朝廷间的赋税征收与纳贡,维持藩镇和朝中关系。”
江银廓没太明白,可接下来魏时同就说明了原因。
“我入狱,是向朝廷谏言,主张发兵削藩,第一个便是谢镇,我主张攻打谢镇的原因,是因为我发觉对方在屯兵屯粮。”
江银廓的额头一凉。
魏时同声线温和:“虽不知谢姑娘在想什么,但从她的行动和理由来看,并不是来害江家。”
谢绮站起身,冲江银廓一拜,“江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寨子的后院,比想象中的要大。
三个芝麻大的人影在雪地趟行,及膝的深雪,行走艰难,江银廓举着风灯走在前面,大风中,她问谢绮:“若我们不同意你的计划,你要怎么办?”
谢绮说:“那就等屠城那天,张玉书去捉你,我和张玉书谈。”
江银廓一愣,“你就这么坚信会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