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御一行人站在屋前,目光落在前方院子大门口,纷纷面露复杂。
裴时钦先艰难开了口:“那……还是我家公子吗?”
萧景御眉头拧起,深深吸了一口气:“应当……是的吧。”
只不过,是失了智的陈天问。
前方篱笆前,陈天问头上绑着白色纱布,正蹲在地上与一只公鸡大眼瞪小眼。
见状。
裴时钦当即冲了过去,一把将那只公鸡赶走,忙不迭伸手扶他:“公子!公子没事吧?”
“你是谁呀?”陈天问狐疑地后退几步,满脸防备看他。
裴时钦一时语塞,“公子,你不认得我了?”
陈天问摇摇头,随即转头看过来,却定定望着萧景御,他跑了过来,满脸欣喜:“我认得你。”
“你认得我?”萧景御心口咯噔一下,有些诧异。
陈天问重重点头:“你是公主。”
此话一出,所有人大为诧异。
裴时钦面露尴尬之色:“霖儿姑娘,抱歉,我家公子口不择言。”
“她就是公主,是景御公主!”陈天问皱紧眉头,认真辩驳,“她是我的景御公主,是我的妻子,可我伤了她的心,她现在不肯认我了。”
一听这话,裴时钦眼里露出震惊之色,诧异万分看了眼萧景御,他硬着头皮解释:“抱歉,我公子他……似乎是患上癔症了。”
说他傻了吧,但似乎又还没那么傻。
萧景御眼里透出一抹复杂之色来,到底还是没有否认,她叹了口气,同裴时钦说:“无碍的,我们哪能跟病人计较,你放心,我们不会当真,也不会乱说。”
听闻这话,裴时钦目露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陈天问,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好不容易将陈天问哄着回屋。
可见到奶奶拿出来的针灸包,陈天问却不肯配合了,他缩在床角,摇着头:“不不不,我不要!我怕疼!”
见他这副模样,萧景御险些笑出声来。
谁能料到曾经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如今君临天下的帝王,竟此刻会说怕疼。
奶奶在旁无奈:“姜公子应当是伤到头部,需施针化开淤血,否则今日是失智,日后怕是要危及生命。”
一听这话,旁边的裴时钦神色当即一变:“我这就抓住公子!”
他上前去,然而裴时钦到底是一介文弱书生,哪儿能抵得过陈天问的力气。
裴时钦还未按住陈天问一下,就被当即掀开。
眼看着陈天问要逃出屋。
萧景御拧起眉头喊住他:“站住!”
她一出声,陈天问就真的站住了。
他回头眼泪汪汪看她,委屈不已:“公主生气了吗?”
顶着陈天问的脸,说如此可怜卑微的话语。
实在是让萧景御身上升起一阵鸡皮疙瘩,不适极了。
但念及他此刻情况特殊,她只能叹了口气指着前方的床榻:“乖乖治病,我就不生气了。”
她其实不过是随口一说。
陈天问迟疑许久,却真的听她话回到床榻之上,可怜巴巴望着她。
“我听话治病,公主不要生气好不好?”
一时之间。
萧景御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陈天问的话就像一根羽毛扫过她的心上,让她不自在极了,她点了下头。
陈天问便立即笑了出来,随即又道:“那公主能不能过来陪着我?我怕疼,有公主陪着的话,我或许就没那么怕了。”
屋内霎时陷入异常寂静。
裴时钦摸摸鼻头,有些尴尬,他从来不知道陛下还有这一面。
萧景御心里的诧异并不比裴时钦少,怀着能早些治病的心思,她还是走了过去,“我陪你,你配合奶奶扎针。”
施针结束后,已是天黑。
陈天问却突然得寸进尺,拉着萧景御不肯放她走。
“今晚公主可以陪我睡吗?我一个人睡害怕。”
他眼里亮晶晶的,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