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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的陈年老鬼,换玄学界别的人物来,这会儿应该打退堂鼓,准备鸣金收兵了。
“小友有什么办法超度他们吗?”云虚问道。
唐心幼盯着脚下,眼睛有些酸,地下又道阵法刺眼。
“没有,先看看他什么意思。”
有心思哄骗无知少女,唐心幼也不敢断言,这位贝勒爷不是是十恶不赦。
巨大空旷的商场中,黄裙子的小女孩,欢快的来回跑着,她像是一只蝴蝶,一会儿出现在二楼,一会儿到了四楼,一会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快乐的游戏着,孤独的游戏着。
比起李璐思,腿都下软的郑英锐冷汗涔涔,半年前,是他亲手将年幼的孩童,埋在地下,布上法阵,用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作为镇物,镇压地下。
他躲在角落里,浑身发抖,心虚的他,不断回想起看过的影视作品中,恶鬼索命的情节。
小女孩引诱别人跳楼,其实目标是他吧,一定是的,她想让他摔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空旷的商场中,小女孩银铃般空灵的笑声回响。
听在郑英锐的耳朵里,毛骨悚然。
他还不想死,他脸色苍白,脚软的站不住。
安保后勤人员们都提前下班了,店铺也都关门了。
巨大的商场没有几盏灯,光线隐约,空旷寂静。
“你怎么了?”一声童音在耳边响起。
“啊啊啊……”他惊恐的喊叫着,眼睛不敢从脸色像是石灰的小女孩脸上挪开,他害怕他眼睛挪来一瞬间,女童会伸出刀锋一样尖锐的指甲,掐断他的脖子。
眼神纯净的女童对他伸出了手。
“别过来!你别过来呀!”郑英锐胡乱的阻挡着,他手腕上佩戴的檀香珠,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
这位叔叔脸色很差,小美关切的歪头询问,当她靠近,身上突然很疼,还被一股强大的斥力推了出去。
“好疼,好疼,叔叔,我好疼!”女童瞪大了眼睛,眼角几乎开裂,她的眼珠变成了黑色,瞳仁变成了红色,她不住的呻.吟,“好疼……我的身体好疼!救救我!”
她的四肢,头顶都被下了锁魂钉。
天灵上的锁魂钉,钉出一个血洞,手掌,脚掌上的还在咕咕涌出鲜血,她脸上皮肤开裂,内里是熔岩般滚滚沸腾的怨气。
小女孩啜泣着,幽幽的哭声回荡。
怨气升腾,她的鬼躯漂浮起来。
她空洞诡异的眼神俯视着地面的所有人。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救救我……”
哭求的声音逐渐变得微不可闻,小美再次伸出手,双手空空如也。
“对呀,这样才对,被当做阵眼,封在大楼之下的童女,应该是这样的才对,灵魂都套不脱锁魂钉的折磨,满心怨憎。”云虚道长恍然,方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才是假象!
“我想抱抱那只兔子,它被埋在更深的地方,帮帮我,把娃娃拿出来。”
女孩被埋下的去的时候,被钉在一个红漆小棺材里,生前她一直抱着的兔子玩偶,没在她的棺材里,她身上很疼,她很想抱抱那只兔子。
有人用钉子,钉穿她的天灵盖,她的手脚掌,血液从头顶淌下,四肢汇聚,最后从脚尖低落,在脚下汇聚成一片小血洼。
“我帮你找兔子!”唐心幼说。
已经不敢大口喘气的李璐思拉住她的胳膊,甚至想捂住她的嘴,那个小女孩让别人帮忙找兔子时,会引诱人从楼上跳下去。
她怨气深重,答应她的必定要尽数履行:“调集施工队把这里掘开。”
“凭什么?这是我家的楼!你们强拆是违法的!”郑英锐手里紧紧握着檀香珠。
“你说,你们楼下面挖出来一具女尸,你们违法吗?”唐心幼找云虚道长借了朱砂和黄表纸。
“找面镜子,对准后边的路煞。”唐心幼指挥道,云虚道长带来的人,立刻听命行事。
镜子能截堵煞气。
“不行!”郑英锐大喊着。
地上地下的煞气是高人算好的,互相钳制,被截住一处,地底下的那个东西,也会出来作祟的。
平日总盛气凌人的郑英锐还在发号施令,但清场后,留下的都是云虚的人,根本没人听他的。
见镜子已经摆好,郑英锐还想去砸,云虚的弟子哪里能顺他的意,立刻将人拉住,拖到一边。
挣脱束缚,他还没放弃,立刻拿出手机,给那位指点他布阵的大师打电话。
“大师!阵法被破坏了!你快来看看!”他不敢说,小女孩的鬼魂,正悬挂在所有人的头顶,也不敢说这里有玄学协会的人。
那位要是吓得不敢来了,无人保护的郑大少爷,可能会被地下那个凶悍的玩意儿撕成几万段。
和匀朱砂,唐心幼十指青葱,指尖灵巧,她将一大块纸,慢慢叠好,裁成合适的大小,铺平,下笔挥洒自如,笔触行云流水,停笔,一张符就画好了。
“这是迅雷符……”云虚碰都不敢碰,“小友跟周老说师承乾阳山,别是你哄周老玩的,乾阳山几时出过这样的人物!你这几张符纸已经是宗师级别了!”
被这样直白的夸奖,唐心幼也难免心里喜滋滋的,她面上只是勾唇浅笑,手下却多画了几张符纸。
煞气失衡,唐心幼点燃一张唤灵的符箓,向着地下,比起让这位贝勒爷缩着头,拖延时间,唐心幼选择强行把他拽上来。
唤灵符箓的灵力深入,却有一道阵法拦着。
唐心幼惊讶的又点了一张唤灵符。
那道阻隔俗世打扰墓主人的阵法,是乾阳山所出。
这墓主人,还和乾阳山有所关联吗?
“道长,心幼这是在做什么?”李璐思小声的问云虚道长。
“她她她……她要把地底下作祟的那只鬼召唤出来。”
“还能这样?”李璐思想着清朝的鬼……脑海中率先出现的是僵尸片里,穿着一身朝服,青面獠牙的僵尸。
地下埋了十多年,说不定身体还腐烂了,裹尸布褴褛地挂在身上。
“你敢!你知道地下的是什么怪物吗?他的墓上就有封印阵法!他要是被你强行放出来,不只是你们不能活着离开,方圆之中都要遭灾遭难!”
郑英锐梗着脖子,恐惧茫然,声嘶力竭地说:“你们让我走吧,我可不能跟你们陪葬!”
他想要走,手机响了起来。
“喂,我到了,外面的封条什么意思?”
“大师您快来!您想办法进来,快来救救我,这里的人都是疯子!”
商场扯上黄色封锁线前,站着一名身材瘦小的道士,道士穿着一身灰突突的道袍,肩上挂着一个褡裢,他须发尽白,眼睛细细小小的,鼻子下是两撇胡子,下巴上是山羊胡。
别看他眼睛小,却目漏精光,钻进商场时,他先是掐算一番,并算不出什么子丑寅卯。
不过郑家公子出手阔绰,搏一搏,他不想放过这次挣钱机会。
他探头探脑的钻进去,天井里刮着一阵阴风。
风里卷着煞气。
“那边是谁!”云虚道长大喊一声,已经有人上去把矮小的男人按住!
鬼鬼祟祟的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别别别压我脖子。”被人迅速按在地上的道士,反抗不了几个人,顿时服软,云虚道长的几个弟子,身上还都穿着道袍,瘦小的道士猜测他们是戗行的。
同行如冤家,矮小道士更不敢说话了。
“道长!道长你终于来了。”郑英锐脸上恢复了几分神气。
施工时,发现这块地方有异常,郑家先是找玄学协会里,一位相熟的法师,法师看了以后,只说地下有一套阵法,不知道作何用的。
这里此处龙背脊,风水旺盛,地方志上写过,这里埋着一位皇亲国戚。
法师不敢犯险,出了差错,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扛起责任,沾了龙血的恶鬼,非同小可。
地下尸气像是一汪泉眼涌了上来,全部人俱是一惊。
“何人!扰我清眠!”
一股浓稠尸气混沌了人眼,这股气飘到了小女孩小美的身边。
黑气将小美包裹住!从黑气里,显露出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狭长中带着清贵,上挑的眼角是慵懒和蔑视的韵味。
那双眼眸定在唐心幼身上。
“牙尖嘴利,本贝勒爷就是不读书不看报!碍你什么事了!”那道男生清越,但语速快,开口时,一双好看的眼睛营造出的高冷,败得一干二净,语调甚至有些像是街头巷尾的泼妇骂街。
“一看你们都是些穷苦人家出身,见我怎么都不跪拜!”
“您是怎么看出我们穷苦的?”李璐思壮着胆子问道。
“一个个都衣不蔽体的,想必是没钱扯布,像是我家小美,她说她娘亲连糖都不给她买。”
想必是大人怕孩子吃糖多了坏牙,扯出来的谎话。
他说着,尸气散去大半,半空中,两只鬼又露出来了。
奇怪的是小美身上的伤全都消失了,拘谨的抓着贝勒爷的朝袍,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后怕。
贝勒爷穿了一身深蓝色的朝袍,胸前绣了一大片的珍兽,看样还是一名武官。
“好帅。”李璐思抬头看着,突然就不怕了。
除了是个光头外,这个贝勒爷样貌俊美。
负手而立,贝勒爷器宇轩昂立在空中,他眼神下撇,“唐心幼。”
唐心幼难得对谁笑,“您的手受伤了。”
藏在背后的手不自在的握了握。
小美不会无缘无故的恢复这一派天真。
她身上的五根锁魂钉,给小女孩的痛苦,也不会说消失就消失,但是能转嫁,愿意把锁魂的痛楚,转嫁到身上,难怪小美愿意亲近他。
贝勒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唐心幼,算你有良心,见到我还知道关心两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浅梦璃的九瓶营养液,可持续发展,天天都有吗?这么棒吗?爱了爱了!
唐心幼:贝勒爷单方面说,那些年我跟他有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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