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包括顾衔玉。
这是他将那人带回来后,那人第一次开口说话。
沈知非心中响起巨大的警报声:“这东西怎么会认识南浔?”
对面,南浔满脸不可置信,愕然地脱口而出:“知非,你……你还活着?”
红衣‘沈知非’又重复了一遍:“南浔……”
楼浅蹙眉:“不可能,南浔世子,当初我与谢将军的四大副将在西陵亲眼见到的谢将军的尸骨,她的身体更是在我们眼前火化的。”
可南浔却仿佛听不见,满脸喜色地往前走了一步。
顾衔玉下意识将红衣‘沈知非’圈在怀里。
楼浅急了,再次喊道:“她绝不是谢将军,南浔世子你不要被骗了。”
顾衔玉太阳穴跳了跳,眉宇间黑气隐现又强压下去。
“知非,我们走。”
他怀中的那个人却挣扎了一下,显然是不愿意,眼眸直勾勾盯着南浔。
南浔急了,喝道:“顾衔玉,你放开她。”
楼浅见状,终于不再多说,只是警惕地看着那女人。
沈知非在一旁看着,无奈叹气,满场就这姑娘一个明白人。
或许是怀中人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了变化,顾衔玉忍了忍,还是冷冷道:“南浔,你跟朕来。”
安静的房间内。
顾衔玉对南浔道:“朕以西陵数十万人为祭,施展招魂之法,才将她从极渊之地带出。”
南浔悚然一惊:“你疯了吗?知非绝不愿如此的,那些平民何辜?”
顾衔玉眉眼冷然看向他:“朕不管那些,整个西陵都该死,从他们对知非使用剔骨之刑时就该料到今日灭国之祸。”
沈知非嗤笑一声:“虚伪!”
若没死在西陵,也是要死在顾衔玉安排的人手里。
早知道,早知道不如死在顾衔玉手里,那样至少王军能保全无虞,也不至于造成今日血祸。
她的确对西陵王室和西陵军队恨之入骨,因为她的父兄都死在战场上。
可祸不及平民,这是身为一个将军的原则。
顾衔玉所作所为,已经完完全全,彻底丧失了人性。
南浔依旧有些无法接受:“可是……”
“没有可是……”顾衔玉冷漠地打断他,“知非已经在这里,难不成你要朕将她杀了吗?”
“你口口声声说能为知非牺牲性命,现在都不用牺牲你自己的性命,何乐不为。”
南浔的手紧紧捏住桌角,眉宇间满是苦痛挣扎。
沈知非盯着顾衔玉,眼眸中尽是恨意。
这人自己没人性便罢,还想将赤子之心的南浔拖下水。
顾衔玉看一眼又恢复了木然的红衣‘沈知非’,又道:“若不是她今日叫出了你的名字,我永远不会告诉你此事。”
“或许是有什么疏漏之处,知非并未完全被唤醒,朕需要你帮忙,让知非彻底活过来。”
这时,卫明突然在外面道:“陛下,知州节度使求见。”
顾衔玉看了一眼安静坐着的人,低声道:“你跟她说说话,看她有没有反应。”
临走之前,他对南浔警告道:“别想着将她带走。”
南浔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我走得了吗?”
顾衔玉离开后,南浔凑过去蹲在红衣‘沈知非’面前,神色忧伤:“知非,你还记得我对吗?”
她眉眼微动,冲着顾衔玉离开的方向看了眼,眼神透露出一丝惧怕。
南浔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别怕,我这次,一定会护好你。”
沈知非冷眼看着,心中一动。
这东西,害怕顾衔玉?
为什么?